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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左边的女孩刚好出现在韩愈的视线里,最先入目的是一双帆布鞋,韩愈有些恍惚了,他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阿笙了,但记忆中她很喜欢穿帆布鞋,偏爱深蓝色和白色。

抬眸,女孩一袭素色长裙,头发比阿笙的还要长,眉眼竟和阿笙有着几分相似。

彭少误解了韩愈的意思,以为他对那女孩有兴趣,就抬手示意那女孩过来。

女孩是极为欢喜的,虽说做这一行没有挑客人的权利,但今天看到这么帅的金主,心里难免有些心花怒放。

上前坐下,见韩愈靠着沙发把玩着手机,就大着胆子,也有心调和气氛,伸手轻轻拿着手机顶端:“先生,要不我陪你喝几杯?”

这边,韩愈手指原本正悬在拨号键上,女孩伸手拿手机的时候,他下意识握紧,于是……竟然按下了拨号键。

向来不知紧张为何物的韩愈,此刻竟因为一个电话紧张起来,犹豫着该挂断,还是等待对方接通。

“松手。”冷冷的声音,让女孩连忙松开手指,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客人长得挺好看,就是性格似乎有些冷,酷酷的,却很吸引人。

手机“嘟嘟”声响起,韩愈一颗心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备受煎熬,从紧张、期待,一点点转化成了冰冷。

无人接听。

彭少这时候又凑过来,饶有兴趣道:“韩少爷,给谁打电话呢?”

韩愈微抿唇,终于开了金口,“借用一下手机。”

彭少哪有不借用的道理,连忙把手机递给了韩愈,眼见韩愈熟练的拨了一组号码,好奇心切,示意众人安静,一时间包间里只有“嘟嘟”的电话声缓缓响起。

手机被人接通,众人隐约间似乎听到一位女子声在手机那端响起:“你好,请问哪位?”

就在彭少等人疑惑那女人是谁时,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韩愈把手里的手机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手机壳、电池、手机卡彻底分家,支离破碎。

众人吓了一跳,韩愈在商界堪称黑马,老狐狸一个,平时虚伪处世,几时这么情绪外露过?

显然是气坏了。

韩愈摔坏的可是彭少的手机,彭少却不敢多加埋怨,一个手机而已,花不了几个钱,平时彭少如果见韩愈发这么大的火,浑身充满戾气,说什么也不敢招惹他,但今天身处酒吧,喝了酒,胆子明显大了许多,笃定自己之前猜测正确,韩愈这么生气怕是因为女人,失恋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也奇怪了,像韩愈这么好的身家,竟然还会有女人嫌弃他,对那人忽然生出几分好奇来。

“别生气,不就一个女人吗?这里有的是,只要你喜欢,我都能帮你通通找过来。”彭少说着,对坐在韩愈身边举手无措的女人挤眉弄眼道:“还不好好陪韩少喝几杯,伺候好眼前这位主,以后有你享福的时候。”

这话虽说有玩笑成分,但像韩愈这样的人,也曾游戏花丛,听说对女人一向大方,所以彭少倒也没有空头许诺。

只可惜,今天韩愈心情是真的很不爽,巴结韩愈没错,错就错在挑错了时机。

那女孩靠近韩愈,柔软的手臂刚碰到韩愈的手,就被韩愈一把甩开,“滚——”

“滚”这个字,也只有韩愈才能表达出逼人的气势来,一字出口,女孩吓得连忙站起身,包间内的男男女女们全都屏住了呼吸。

这时候,韩愈已经站起了身,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甩在了彭少身上:“手机钱,酒钱,使劲刷,预祝你们醉生梦死过一生。”

韩愈迈步走到门口,又停下步子,看了一眼站在角落吓成一团的女孩,冷冷一笑:“出来卖,还穿这么纯,白瞎了这身衣服。”

这话可真是恶毒到了极点,女孩脸色青白交加,眼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女孩同行搂着女孩,轻声安慰她。

有人皱眉道:“韩少今天这是怎么了?跟吃着炸药一样,一点就着,火气还真不是一般的旺。”

彭少原本有些不悦,感觉自己之前完全是热脸贴冷屁股,韩愈傲气十足,虽说没给他好脸色看,但好歹留下了金卡,之前也不算是白受气了。

女孩同行看不下去,忍不住问道:“那人是谁啊?说话这么毒,无非长得好看一点,有什么可拽的?”

彭少搂着身旁女伴,说话轻佻:“妹妹,这你就说错了,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韩愈。鑫耀投资公司少东,商界投资传奇韩永信的儿子,陆氏房地产巨擘是他姑父,韩家资产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惊人。”

进来的女人们听说他是韩愈,有人诧异,有人恍然大悟。

有女人小声说道:“难怪我一看到他就觉得眼熟,好像前段时间还在杂志上看过他的一篇专访。”

彭少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这人从小就孤傲,学习出色,家境好,能力好,生来就高人一等,瞧不起任何人,再加上长得帅,眼光挑着呢!说实话,你们还真是入不了他的眼。”见身旁女伴有些不高兴,彭少似笑非笑的亲了亲她的脸:“你也别恼,高雅之物入不了哥哥的眼,哥哥我就喜欢你们这种俗物。”

酒吧纸醉金迷,打情骂俏,这里是堕落的天堂,用金钱麻痹了痛苦,助长了虚幻的快乐。

韩愈开车离开,城市早已拉下了夜幕,车灯如火,他把车开的很快,燥热的风穿过车窗吹打在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片刻清凉感。

在这样一个夜晚里,他把车停在了望江苑对面,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停在这里,仿佛奶奶家里圈养的那些流浪猫,被他关在笼子里,撕心裂肺的尖锐哭叫着,挣扎的抓着铁笼,试图奔窜而出。

看门老大爷是认识他的,看到他的时候,笑眯眯道:“韩先生,陆先生和顾小姐前不久开车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顾小姐?韩愈心里传来针扎般的疼痛,究竟需要来往多少次,看门老大爷才能对顾笙这般熟悉?

“她常来望江苑吗?”

“顾小姐吗?”老大爷笑道:“顾小姐搬进望江苑有两个多月了,她和陆先生同居很久了。”

韩愈心里狠狠一瑟,眼前一片眩晕。

车内的人久不出声,老大爷弯腰透过车窗看向韩愈,见他无力的靠着椅背,望着小区建筑,愣愣的出着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大爷刚想说话,却听韩愈音调冰冷,淡淡的投掷出来,似是呢喃自语,又像是在跟老大爷说话一般。

“原以为她还小,没人能那么快就发现她的好,没想到……迟了吗?”

老大爷听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再加上韩愈声音很轻,有些字老大爷也没

听清楚,只觉得今日韩愈褪掉了冷漠,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隐隐绝望。

……

晚上在餐厅吃饭,往年这个时候,若是在国内,陆子初必定和家人或是朋友聚在一起,但今年跟往年有些不同。

和阿笙简单的吃顿饭,说说话,也是挺好的。

其实晚餐很讲究,那家餐厅夏天的时候,陆子初带阿笙来过,她很喜欢这里,餐厅装潢很独特,白色的墙壁上挂着很多酒,白酒或是红酒,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酒架上,很精致。

侍者带两人找位置坐下,陆子初事先点过餐,直接上餐就行。

她好像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用餐的时候很安静,中途放下刀叉,起身时对陆子初说:“我去趟洗手间。”

“需要我带你过去吗?”陆子初问。

“不用。”她笑,又不是小孩子。

后来发生的事情,对于陆子初来说,很突然。

这样的惊喜,他从未预想过,通常都是男人为女人制造惊喜,却没想到……她却反其道而行之。

两分钟后,餐厅里响起她俏皮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她说:“嗨,陆先生,如果听到我声音的话,麻烦看向我,谢谢。”

隐隐含笑的声音,瞬间让餐厅陷入沉寂中。

突然听到阿笙的声音,陆子初险些被食物呛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抬眸朝声源处望去,心脏差点停摆,几秒后,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终于开始恢复正常跳动,一下又一下,急促,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