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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霜期待了很久的订婚宴到头来成了一场空。

场地是她精心挑选,礼服更是请知名设计师亲自操刀,每一处细节都完美地呈现了她儿时的幻想。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场幻梦在即将成真时会变成噩梦。

一个星期以前,梁潜跟几个发小乘坐游轮出海,除了庆祝投中了某个大项目的标,也是所谓的“单身夜”,池霜当时听了轻哼一声,这群人为了组局什么瞎话都敢编。

刚开始跟梁潜在一起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怀疑——这跟他的为人没有任何关系,恋爱初期谁也都别说了解谁,她以前听多了见多了所谓富二代的那些事,对他总是跟发小组局吃饭喝酒也难免有所猜忌。

这些局,是荤的还是素的?

她如福尔摩斯上身一般,总是细致地观察每一个细节。

他发消息时有没有新的口癖。

表情包是不是他常用的。

他说爱她时眼神是否真挚。

有一段时间她也挺烦的,甚至开始后悔太草率地同意了他的追求。不可否认的是,他轰轰烈烈的追求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也不是没有做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梦,可真的跟他在一起,她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悬殊有多大。

因此,在变得开始神经质的时候,她有了分手的心思。

她在梁潜之前的哪个男朋友不是捧着她哄着她?她从来就没怀疑过哪个男朋友跟她在一起时的忠诚。到了他这,她患得患失像话吗?

梁潜可能也察觉到了她的冷淡,当机立断,在确定恋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带她熟悉了他的朋友圈。

恋爱两年,风平浪静,得益于他几个发小都是难得一见的正派“老实人”,但凡其中有一个没事就爱拈花惹草,她跟他都谈不了这么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一个锅里有了一颗老鼠屎,迟早都会变臭。

她以为这一次的局就跟这两年里的无数次一样。

在晚上给他发了消息、他没回时,她也没多想,谁知,第二天下午时分,她接到了他的发小之一孟怀谦的来电。

“池霜。”

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孟怀谦的声音总是平稳冷淡,这一次他却异常地失态。

“我是孟怀谦,等下我司机会去接你。”

“有件事……有件事……”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语无伦次。

她听得皱紧了眉头,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难道是他们几个聚众做什么坏事被抓了?

还是说梁潜这个杀千刀的玩什么酒后乱性那一套?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惊觉,或许在内心深处,她从未真正地信任过他们这段感情。

“其实我现在都没想明白,究竟是哪件事更严重,我更难以接受。”

池霜眼睛红肿,抽了张纸巾继续抽噎。

她现在披头散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顾上形象管理,无比地狼狈。

别说洗头护肤,她茶饭不思,全靠一口仙气吊着,为了订婚努力减肥,还差三斤的目标这几天轻轻松松就达成,还额外瘦了两斤。

楼下有一辆商务车等着,三个司机二十四小时轮班,随时等着送她去医院。

江诗雨神情涣散地听着池霜倾诉。

两人是从幼儿园就认识的交情,除了她,也没人能在这时候陪着池霜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

虽然说朋友就是用来依靠倾诉的,但这也得有个期限、底线。

每当江诗雨都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衰弱时,她就会接到池霜目前最大仇人的电话。

对方的情绪明显比池霜更稳定,尽管声音沙哑,可谈吐客气,“江小姐,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你放心,我跟你公司的领导已经商量沟通过了,这一个月里你带薪休假,另外,我也会支付你十倍的工资。还请江小姐帮我安抚劝慰池霜。”

“他如果出轨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我都觉得恶心,”池霜泪眼朦胧地说,“可他现在好像真的死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愿意接受他出轨还活着,还是没出轨但死了……诗雨,你说我那天要是拦着他不让他去就好了!”

江诗雨顶着黑眼圈叹息道:“霜霜,你不要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这当然不是我的错!”池霜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全是那个姓孟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梁潜现在才不会下落不明,我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感觉不对了,诗雨,你说他怎么好意思还活在世界上,怎么有脸呼吸啊?我要是他,我好朋友为我死了,说实话,我都活不过二十四小时肯定以死谢罪!”

江诗雨偷偷地打了个哈欠。

人的情绪都是有限的,就像是蓄水池,用得多了,逐渐也会麻木。

所以人们常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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