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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坤哑口无言。

事情过去快一年了,他们也都心知肚明,梁潜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他丧命于深海,连尸体都很难搜寻到。

他不知道该不该感到放松。距离两年失踪期满还有一年,世事无常,也许这一年里,怀谦会改变主意呢?

虽然希望渺小,但至少有这个可能。

他也着实纠结,一方面希望这一年里怀谦能放下池霜,毕竟这种事传出去不太好,可另一方面他也担忧以池霜这么个性子,搞不好还没等到明年五月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怎么办?

反复思量,他觉得还是活着的朋友更重要,他委婉提醒:“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追她的人太多了,我就撞见过几次,有个律师吧,好像是她在阿潜之前的男朋友,人家一表人才,对她也没得说,分手后身边一直没人,经常来她店里找她。”

哪怕他作为孟怀谦跟梁潜的共同好友,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人家律师前任毫无威胁、不值得一提。

池霜的这位律师前任,无论是身材气度还是长相,都不输给梁潜,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精英人才。

破镜重圆这种戏码也很常见,说不定哪天就再续前缘了,谁说得准呢。

孟怀谦面容沉静地说:“我知道。”

“有很多人喜欢她。”他说,“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你就不担心?”容坤说,“而且你也别怪我说实话,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介意你跟阿潜的关系。”

怀谦还没那个姓任的律师胜算多呢。

实话都不太中听,容坤本来以为孟怀谦会有几分不悦,谁知道,他只是淡声问:“你很了解她?”

容坤:“……”

“搞什么!”他一脸匪夷所思,“我跟她也是朋友行吧?放心,你放一百个心,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有必要吗?

至于谁的醋都吃?

孟怀谦不吭声了。

“反正别太乐观。”容坤缓了缓,语重心长地劝,“说实在的,我都不想知道这些,忒麻烦了,总之你时刻记住,她是阿潜最放心不下的人,也是我的朋友,她如果对你没那意思,可别强求,别来勉强那一套恶心人,这也是我的底线,她愿意跟你在一起,我屁话不会多说一句,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她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还……”

他很想用“死缠烂打”这个词,但看一眼端坐的孟怀谦,又总觉得不太恰当,最终还是给好友留了些面子,含糊地带过,“我跟程越就不会坐视不理了。总之,这是忠告,也是提醒。”

孟怀谦沉默半晌,扯了扯唇角,“多谢,我知道了。”

容坤后来才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

由爱生惧,最怕池霜不开心的那个人是孟怀谦。

从餐厅包厢出来,容坤觉得自己有机会得经常去庙里走一走、拜一拜,祈祷这一年孟怀谦向善,放下执念,放下池霜。

两人在停车场分别。

临走前,孟怀谦叫住了容坤,于寒风中,他平声道:“现在说这个有些早,但还是要拜托你,明年给阿潜立了墓碑以后,我可能只会去一次,以后祭拜这些事就交给你跟程越了。阿潜应该也不会再想看到我。总之,你们以后多费心。”

容坤张了张嘴,错愕,“至于这样?”

他又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就这么自信你一定会追得到池霜?”

“不是。”

孟怀谦摇头,眼底平静无波,“无论她接受或者不接受我,我都只会看阿潜一次。”

友情不是在死亡的那一刻终止。

而是在他有所贪恋时,在他期盼两年之期到来时,在他毫不费力地在爱情与友情中选择忠于那颗卑劣的心之时。

容坤回味过来,感伤地说:“何必走到这一步,咱们四个就剩三个,现在你又这样说。”

阿潜已经不在了,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地步。

就这样吧。

近十年来,这是池霜过得最轻松的一个春节。

她不需要跑行程,也不需要去参加什么晚会饭局,从腊月二十九飞回家后,就心安理得地在家里当公主。每天睡到自然醒,起床后下楼父母就给她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呆在家人身边最舒服,什么都不用想,无忧无虑地当全职女儿。

孟怀谦每天都会跟她保持至少一次的通话,时长时短。

这天挂了电话后,孟怀谦独自在老宅的小花园里散步。正好碰上了偷溜出来打游戏的某个表侄,表侄还很小,今年才五岁,眼睛滴溜溜地转,还是有些怕这个爸妈口中很厉害的叔叔,悄悄地将游戏机藏在身后。

孟怀谦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又往别处走去。

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手指轻微地摩挲,还是没有点燃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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