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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拥,她落泪,严均成自然能感觉到,将她搂得更紧。

说来也奇怪,兴许是出于男人隐蔽而卑劣的心思,一方面,他明明很想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另一方面,当她为他落泪时,他心里也为此满足。

她其实很少哭,就算在十几岁的年纪也很坚强。

那时候他们恋爱,家长老师都反对。老师知道劝不动他,便时常找她谈话,她每回从老师办公室出来,都很沉默,看了他以后,也只是轻轻地摇头,劝他不要跟老师起冲突。

很多次,他都以为她要说分手,但她没有。

在他彻底放心,以为从今以后可以光明正大谈恋爱,那些质疑过他们的人也都可以闭嘴时,她却说了分手。

她终于为了他哭了一次。

郑晚情绪不稳,她的语速也变得很慢,却异常坚定,“我不喜欢你出题考我。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你亲口主动告诉我,当然,如果你没有准备好的话,可以不用着急,我允许你有秘密,也允许你瞒着我。我有足够的耐心跟时间等你准备好,一年,十年,二十年,都可以。”

这件事,跟骆恒没有关系。

正如她对骆恒说的,他不是她,也不是严均成,那么,为什么要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要让这个人来评价他们的感情?

严均成只是沉静地听着。

手却收得越紧,他终于没再掩饰自己,他就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至于……”她停顿了几秒,语气也变得难过起来,她闭了闭眼,“我从来没觉得你可怕过,也没有想过要因为这件事而跟你分开。你不要再讲那些不好的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无论你怎么样,你是不会伤害我的,我又怎么会否定这一点?”

他说他躲在暗处十来年,他说远远不止她看到的那些。

可那又怎么样?

他伤害过她吗?他甚至连出现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骆恒又凭什么要说他可怕、恶心、变态呢?

严均成想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她没有离开他、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当然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是现在这样,她抱着他,为他掉泪,许下一年、十年、二十年的承诺。

他要她永远这样包容他,他狰狞的妒意,他晦暗的内心,通通都包容,一如当年。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即便到了这个时刻,他也在她耳边强硬地说,“你想都别想了,现在谁也拦不住我。”

郑晚顺着他的话哄他,“知道,谁都拦不住你。”

他当她的眼泪、她远远不及他深的情意当成失而复得的宝物,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旁人哪怕只是路过,只是不经意地多看一眼,他都警铃大作。

郑晚仍然叹息,他明明这样害怕她的惧怕,却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事?

他从来都没有变过,就像当年,他从不会隐瞒他的控制欲以及占有欲,谁要是缠着她,他用拳头逼到那人对她避之不及,写满了情意的情书也会被他当垃圾一样扔掉,他明明白白地将他所有的弱点,所有阴暗面都给她看。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是这样爱你】

郑晚抱着他想,他大概遇到她的时候,真的没有那样聪明。不然,只要他稍微冷静一分,哪怕只有一分,他也该想到,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又怎么会被吓到。

严均成累了。

这么多年他很累,不过晚上九点,他便沉沉入睡。郑晚躺在他身旁,借着外面的月光,出神地看着他。

他睡得很熟,她伸手,从他的眉峰到鼻梁再到嘴唇,他也不受打扰。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男戒从睡衣口袋拿出来,拉过他的左手,悄悄地为他戴在无名指上。不禁莞尔一笑,这个戒指很适合他,大小也正合适。

……

严均成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他昨天睡得早,睡得沉,今天醒得也早。醒来时,她就窝在他怀里,手放在他胸膛上,他放轻了呼吸声,怕吵醒了她,目光反复流连。在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时,骤然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保持这个动作几乎一分钟之久,本来想听她亲口确认,却还是没舍得叫醒她。

他担心自己的心跳太剧烈会吵到她,干脆小心翼翼地起床,蹲在床边,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如果不是放在床……

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他也不会离开房间。

何清源锲而不舍地打着电话,颇有一副如果严均成不接、他要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严均成走出卧室,轻手轻脚将门掩上。榕溪山庄的这套房子也足够大,房间隔音效果也好,他却依然谨慎地来了离主卧最远的露台后,才不紧不慢接了电话,那头的何清源急得恨不得打飞的来南城,电话一接通,何清源语速奇快地说:

“老严,你可终于接电话,你再不接,我就要让江开盛去给你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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