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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一起便是了,无论别人怎么使唤你,你万万不可答应。”

付巧言心中一紧,却也知道只能如此,便赶紧点点头应了下来。

这屋子里的人显然都不是很爱说话,沉默地等到三月提了食笼回来,便一起围在桌前吃饭。

跟辛娘那比起来这里的伙食差的实在有些多。

她们一屋四个人,却只有三碗稀松的两合饭及三个粗面馍馍,好歹个头不小,应该是能吃饱的。

就是菜有些敷衍,一小盆水煮白菜,一碗玫瑰咸菜,还有一碟子青椒肉片,里面肉片通共只有四片,剩下都是青椒。

郑淑见付巧言自觉拿了馍馍吃,也未对菜色有什么表示,便彻底放下心来。

她们这样地方,最怕的便是无事生非之人。

都沦落到扫洗处还要挑三拣四,那可真是嫌弃活的太长。

四个人安静吃完饭,见付巧言抢着收拾好餐具,郑淑看了三月一眼,三月便开口:“妹妹,我带你去洗碗的地方,都是在一处。”

付巧言点头,拎起沉重的食笼,却咬牙跟着三月没有抱怨。

洗碗的时候,付巧言受到了其他几屋宫女好奇探究的目光。

她临出来前特地把头发弄得乱了些,脸也擦了点灰,倒也没太惹人注意。

有个二十几许的大嗓门宫女问她:“小丫头,新来的?”

付巧言把碗筷放回食笼,递给三月:“诺,姐姐,我跟着郑姐姐。”

大嗓门宫女上下打量她一眼,嗤笑一声,只说:“咱们忙的没空吃饭,却就分来个瘦小丫头,能干什么活。”

付巧言静静没说话,冲她行了个礼就回了屋子。

下午,当付巧言看着眼前叠的整整齐齐的大红袄裙时,终于知道为何那些宫女各个面色苍白了。

她面前的这五套袄裙,这个下午要全部洗完。

付巧言叹了口气,她看了眼别人,见她们都是三四套,只有她们这屋的人工作最多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和委屈。

她挽起衣袖,把一双纤长的手深入池中。

这几日日头好,白日里池水温暖,倒也不扎手。

付巧言跟着小丫慢慢往袄裙上泼水,王皇后的衣裳就没有不金贵的。这一件是大红苏绣金凤袄子,纽扣是南海珍珠配金丝钮,个个有拇指大小,玲珑莹润,阳光下散着七彩的光。

这件是质地绵密光滑轻盈的杭缎,最适合做冬日夹棉袄裙。

锦缎都不能捶打,只能用紫香皂角水浸泡后一点一点揉搓,整个都洗完后再用清水反复过五遍才行。

付巧言刚搓完一件衣服双手就抬不起来了,她只觉得胳膊仿佛有千金重,压得她浑身难受。

可她这才刚刚开始,一下午的是时光全要在这消磨。

她木着脸,一件洗过一件,到了最后只觉得双手都不是自己的。指腹被泡的皱皱巴巴,再也没有往日的柔嫩。

付巧言咬着牙,给最后一件衣裳洒水。

虽然累得不行,她却没有慢下速度。一旦完不成任务,晚上的晚膳是不允许吃的。

这还只干了半天,如果她刚来就不能做好,不仅白白累这一下午,还吃不上饭,她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所以她咬紧牙关,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没有停下忙碌的身影,终于在日落时分干完了今天的活计。

时辰一到,彩屏就背着手踩进后院。

她一路检查各屋的清洗情况,最后走到付巧言身前。

付巧言紧张地对她行了个礼,手里捏着一两银子,上前偷偷塞在彩屏手里:“姐姐,劳您辛苦了。”

彩屏默不作声掂量一二,脸上表情未变,只淡淡道:“还不错,小姑娘挺能干的。”

说罢,她便冲一院子宫女摆手:“行了,累一天了,小……小梅你们屋把衣裳晾了,我让林姐多留个荤菜。”

被点了名的小梅倒是无所谓,她们屋本来每个月都要上供,干的少一些,晾好衣服还能多个肉菜,也算赚了。

一般凉衣裳的活也是轮着来,不过郑淑这边被轮到的次数多点,也不会差太多。

干活就有赏,这是宫里的规矩。

晚上的菜跟中午差不了多少,只多了一小盆稀粥,少了一个馍馍,付巧言也没有言语地先倒了一碗粥,掰了半块馍馍。

她自觉是新来的,吃的少些也无妨。

郑淑也没说什么,等最后上床休息的时候,她淡淡道:“以后米饭轮着吃,小言来了我们能多得一盆菜,也算是赚了。”

付巧言眼睛一热,她紧紧闭上,伸手轻轻捏着酸痛不已的胳膊。

平生第一次,她觉得白日里这样难熬,一双手针扎一般疼,腰都直不起来。

可这疼里,却让她清晰地感受到,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