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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地位都是次要的。

荣锦棠指了指茶杯:“怕什么,朕又不会怪罪你。”

“若你没这么想过,朕才要怪罪。”荣锦棠垂下眼眸,身上气息一冷。

如果他心里一点都没有嫉恨过他,那才不是个人,枉费亲姐为了他卖身入宫,如果命途走错一步,就不是如今这般了。

付恒书见这位青年天子这般豁达,不由苦笑道:“陛下请息怒,臣也不敢蒙骗陛下,当时心里是十分愤怒的。”

他顿了顿,又道:“可时至今日,臣最恨的其实还是自己。”

“如果臣当年没有生病,姐姐就不用卖掉家宅,也不用为了那点药钱卖了自己。”

“说到底,都是臣的错。”

他反复说着是他的错,可当年他也不过才八九岁,实在也无力也无法改变未来。

荣锦棠端着茶杯的手停在那,他颇为复杂地看了付恒书一样。

“或许你不爱听,但朕想说,朕很感谢你当年那场病。”

如果没有那个因由,他和巧言不会阴差阳错走到一起。

在这幽深的长信宫中,能有这般幸运实属不易。

付恒书有一肚子话想说,最后都没讲出口。

无论幸与不幸,好与不好,时至今日一切都已成定局,再去议论当年便没了意义。

想一万次,后悔一生,也无法改变现实。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成为阿姐的靠山。

荣锦棠又简单安排了一下国子监的事,便道时间太晚该离开了。

付恒书从善如流起身,跟在他身后出了偏殿,张德宝依旧等在那。

“多谢陛下指点,臣自当努力。”付恒书向荣锦棠行了礼,跟着张德宝就要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就听身后荣锦棠的声音传来:“不用担心你姐姐,有朕看着她。”

付恒书回过头来,沉沉暮色里看不清他的面容,却也能听出他的好心情。

是啊,如今姐姐有了身孕,他就要做父亲了。

付恒书笑笑,跟着张德宝出了宫。

景玉宫,后殿花坛前。

付巧言站在那赏景,她背对着垂花门,只给荣锦棠留下一个俏丽的背影。

荣锦棠走上前来,给她披上披肩:“看什么这么专注?”

“今夜星星不多,明日还是晴天。”

荣锦棠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以后他就在国子监读书,你若是想他就招他来,也不麻烦。”

付巧言摇了摇头,道:“等过几个月我这就该懒得出门啦。”

一讲起孩子,荣锦棠就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她小肚子,笑道:“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软软的那么一小点。”

付巧言也跟着他笑,靠在他怀里不愿意起来。

“陛下,谢谢您。”

荣锦棠把手交叠在她小腹前,低声道:“见外了。”

付巧言就笑,声音清脆灵动:“见了他一面,我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肩头的重担卸了下去,我所担忧的他独自长大的那些危险,他统统没有经历过。”

他好好地,健健康康地长大了。

荣锦棠紧紧搂着她,道:“这个孩子长大了,你就得操心另一个了。”

付巧言紧紧握住他的手:“也只希望他能健康长大。”

“朕这里有个小安排,”荣锦棠柔声道,“得麻烦宸娘娘。”

他登基两载,妃子才将有身孕,这事可大可小。

但看荣锦棠这般谨慎,付巧言也知道他现在压力很大。

“陛下说便是了,我闲着也是闲着。”

荣锦棠在她耳边呢喃几句,换了付巧言连连点头:“这哪里是麻烦我,这是陛下给我尊荣呢。”

“你能这么想,朕就放心了。”荣锦棠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

五月初十,宫里出了件大事。

宸嫔娘娘在去给太后娘娘禀报宫事的路上昏倒了,惊得宫人们忙成一团。

太医匆匆赶来,才诊出喜脉。

这简直是今年宫中最大的喜事了,只太医道娘娘年节时十分辛劳,后来一直又忙碌宫事,这才导致她体虚晕倒。

皇上听了讲,连早朝都停了,马不停蹄赶来看望宸嫔娘娘。

登基两载有余的太初帝,终于即将迎来第一个子嗣。

次日,宫中下了册封宸嫔娘娘为二品宸妃的诏书。

那诏书任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句宸妃娘娘至诚至孝,劳苦功高。

“景玉宫付氏巧言,雍和粹纯,克赞恭勤,孝敬天成,风姿雅悦,着册封为二品宸妃,协上辅理六宫事,钦此!”

没有一个词,不透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