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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笑了一阵,又看了女儿一眼,深怕她受惊之后难以入睡,连忙问道:

“可要请人熬副安神汤喝下去?”

姚婉宁摇了摇头,她心中装着事,安神汤也无法令她安神,不过却不好说来让柳氏担心,只是抿唇笑道:

“守宁睡得香甜,我也受她这睡意影响,感觉有些困。”

那就好!

柳氏松了大口气,众人说了些话,曹嬷嬷说外间的软榻收拾好了,柳氏今夜便准备凑和一晚,守在这里。

因进了‘贼’的缘故,屋外的灯也不敢歇,家里郑士特地守在外头值夜。

如此多重防护,一群女人才渐渐睡了过去。

正如姚婉宁所说,因姚守宁睡得安心,她开始还思虑,但后半夜时也确实困了,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姚守宁疲累至极之后睡得倒是香甜,这一晚连梦也没做半个,直至天明。

她醒来的时候,床铺已经空了,姐姐不知何时起身,外头只听到了柳氏的说话声,仿佛十分吃惊的样子。

“娘——”

姚守宁摸了个空,想起昨夜的情景,不由吓了一跳:

“姐姐呢?”

“我在这。”

柳氏还未说话,姚婉宁已经先出声了。

只听柳氏声音从外面庭院传来,问道:

“守宁醒了?”

姚婉宁应了一声,从外面进屋,不多时,柳氏也进来了,同来的还有曹嬷嬷等。

姚守宁一见母亲与姐姐都在,不由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软,抱着被子揉了揉眼睛:

“姐姐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没叫我?”

“我起来了一阵,看你睡得香甜,没忍心叫你。”

姚婉宁温柔的说道,又连忙吩咐清元取她衣服过来,交待务必先用汤婆子偎热。

她也听冬葵说了姚守宁近几日恶梦,没有睡好之事,想到昨夜她担惊受怕,难得睡好一次,又怎么忍心叫她早起。

柳氏在一旁见姐妹两人说话,感情亲密,又看小女儿倚在姚婉宁怀中撒娇,不由有些吃味:

“怎么一醒来就找姐姐,也不见你问问娘亲?”

“因为我听到娘的声音了,知道娘还在。”

姚守宁说到这里,又问了一声:

“娘在跟谁说话?”

她一问这话,柳氏就道:

“你大哥。”她脸上露出头疼的神色:

“他说准备出门寻访同窗好友,看能不能短暂雇佣几个身手矫健的大汉,在你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保护我们家中。”

姚守宁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顿时生出一个念头:

“大哥人呢?”

“在外头呢!”姚若筠还没有走,听到姚守宁的问话声,不由高声的回了她一句。

这里是姚婉宁的闺房,他不便入内室之中,因此等在了外头。

“大哥别走,稍后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姚守宁也坐不住了,顾不得寒冷,哆嗦着将起床穿衣。

好在姚婉宁细致体贴,那衣裙在汤婆子上偎了一阵,已经温热了,让她少吃了苦头。

清元二人准备了热水以供她洗漱,她心中装着事,深怕姚若筠走了,动作十分迅速,不到一刻钟便收拾妥当,出了内室。

姚若筠果然没走,等在外头。

“大哥。”姚守宁快步向他走了过去,却见一旁柳氏也在,又向他招手,示意两人出去再说。

柳氏一看,顿时警觉,想起自己先前与女儿说的话,连忙就跟姚若筠道:

“你不要答应给她买话本”

话还没说完,便见庭院之外,郑士探头进来喊:

“太太,有人上门拜访。”

柳氏的说话声一下就被打断了。

“是谁来拜访?”

她面现疑惑,问了一声。

郑士摇了摇头:

“守门的良才来回话的,说是驾车而来,没有递拜贴,只说与您有一面之交,之前说过要来姚家拜访的。”

姚翝在神都为官十年,一向与人关系不错,邻里之间往来也多。

但若驾车而来,显然不是附近的邻居了。

而能坐得起马车的,又不像是穷苦民众,柳氏思索着郑士说的话,喃喃道:

“一面之交,说过要来姚家?”

她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

姚家正值多事之秋,家里进贼一事还没解决,柳氏实在没有心思与人客套往来,正欲交待郑士让客人留下姓名、身份,将来得空再回访,暂时把人打发再说,便听郑士说道:

“来人听说了昨夜姚家闹贼的消息,特地为此而来的。”

柳氏的面色顿时变了。

姚守宁见柳氏的注意力被郑士引走,连忙就趁机跟姚若筠商议:

“大哥,你若出门,带我一起去吧。”

“你要去哪里?”

姚若筠没料到她会提起这样一个要求,比柳氏猜想的买话本还要过份得多。

柳氏向来拘她严,不允许她四处乱跑,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事,今日若是自己出门偷偷带她一道,恐怕柳氏不会允许的。

“娘不同意的。”

姚守宁看了大哥一眼:“我知道,所以你去帮我央求。”

柳氏拿她当小孩看,她出门需要柳氏允许。

正好姚若筠要外出,姚守宁借口都替大哥想好了:

“你就说怕我昨晚吓到了,想带我出门逛逛。”

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今日他出门是有要事去办的,因此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出门,下次再去吧。”

“大哥!”姚守宁一听这话,有些着急,喊了他一声:

“你不用陪我,你送我过去,便自去办你的事儿,办完之后再来接我。”

“你要去哪?”

姚若筠听她这样一说,不由心生好奇,问了一句。

“我想去将军府。”

因要请求姚若筠送她,姚守宁也不瞒自己的大哥,哪知她这话一说完,姚若筠的面色微微就变了。

他想起了昨日姚翝说的话,父亲让他拿了蛇蜕,去求助将军府。

此时姚守宁说要去将军府,扣起来不是巧合。

姚若筠心生疑惑,还要再问,却听柳氏那边也在问起来客情况,郑士说道:

“良才说,敲门的是个年约四旬的嬷嬷,面色有些严厉,看上去颇有气派。”

“嬷嬷?”姚守宁听到此处,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出在将军府见过的杜嬷嬷的身影——将军府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