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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海米炒西葫芦端了上来,满满一大盘!油都快流出来啦!两大碗米饭装的尖尖的,小朱姑娘递过来两双崭新的筷子!

叶青有点傻眼,拿着筷子盯着一大碗米饭不知从何下嘴,这分量……

徐友亮低笑:“快吃吧。”

叶青点点头,忙动筷子开吃。海米西葫芦炒的滋味十足,里面的金钩海米各个半寸来长!

不一会儿,烧茄子也上来了,油汪汪的也是一大盘!两人飞快下筷子,吃的不抬头。

饭店门口又有人进来,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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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扫了眼他们桌上,走到窗口指明也要那俩菜。

小朱热情不变,干笑道:“呦!真不巧同志,那桌是最后一份,卖光啦!要不您来碗面条?晚了可就也没啦。”

顾客犹豫下,马上又点头,交完钱坐下,等了好半天才见小朱姑娘在窗口召唤,顾客起身,过去端过来一碗颜色发黑的普通粉面条……

叶青瞥了眼,心里不住庆幸,幸好自己刚才没点那个。

喝了碗浓稠的鸡蛋汤,叶青有些撑到了,米饭还剩下大半碗,都交给徐友亮打扫干净,等着他去窗口结了账,又和小朱亲热告别后两人才出来。

“徐友亮,你和那个小朱姑娘是熟人吧?”叶青还没傻到以为自己月末中奖,能在国营饭店吃上这么实惠的一餐。

徐友亮笑:“小朱是县里供销科朱科长的闺女,也住县委大院,当然和我是熟人。”

叶青心想难怪!跟新南市一样,和售货员服务员有关系的都能沾到好处。

“咦?供销科科长的闺女在国营饭店,那粮食局局长的闺女在哪儿上班?”叶青疑惑,国营饭店应该是和粮食局挂钩的吧?你供销科的把位置占住了,人家正主的人怎么安排?

徐友亮大笑:“你猜?”

“当干部?”

“不对!”

“当老师?”

“不对!”

“到底在哪儿啊?”叶青急问。

“再想想!”

……

徐友亮拉着叶青散步,两人晃悠道惠安县供销社,马上就到下班时间,里面的售货员正准备关门。

叶青也记得这个地方,这里除了酱油醋什么吃的都没有。

“胡同志,还没下班啊?”徐友亮笑眯眯打招呼。

“哎呦!徐公安!咋这时间过来啦?你刚下班啊?”小胡热情招呼,放下手里的活儿也不忙着收拾关门了。

“我们都吃过饭了,出来随便转转。”徐友亮道。

小胡见他没介绍身边的女人,也不多问,还是热情招呼,眼神好奇的不住打量叶青。

叶青突然想起徐友亮来买月事带的事,不由得一阵尴尬,脸上表情开始别扭……

看的小胡一脸纳闷!

徐友亮扫了眼叶青脸色,低头闷笑,干咳几声冲小胡道:“胡同志,你们这月来那个……零嘴没有?”

“有有有!有五香瓜子,话梅,伊拉克蜜枣都有!”小胡说话间忙打开柜台翻找,拿出几包零食放在柜台上。

徐友亮掏钱包付账,客气道别,拉着叶青出来。

叶青本来还在尴尬,看见一大包零食马上就忘了这茬,高高兴兴抓过徐友亮手里的塑料包,拆开一袋话梅,捏一个扔嘴里。

徐友亮看着她笑道:“叶青,你猜猜她是谁家闺女?”

“粮食局局长的!”叶青笃定。

“科长的!”徐友亮纠正。

“局长家的呢?”叶青又问。

“再猜!”徐友亮不说。

……

两人一路聊着回到县委大院,没有回宿舍,直接又去了会议室二楼的文化室。

文化室晚上更加热闹,灯光通亮,音乐声说笑声不断,一小撮一小群的聚在一起娱乐。

“徐友亮!你怎么才过来?”周梅召唤。

叶青叹气,阴魂不散啊?除了周梅两口子,黄蕊也在。

“徐友亮,宣传部小董今晚不过来,你顶替他帮着排一段吧?”黄蕊邀请。

“好啊!”徐友亮立刻答应。

叶青抓过零食,自己找座位坐下,懒得理他,反正不是打牌就是唱歌,非要往一块凑!

人员按部就班,热热闹闹的开始他们的话剧排演……

宿舍门前,何淑敏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阵恐慌,等了好大一会儿才讪讪离开。

大杂院的住户都是工人,这阵子加班加点累得够呛,人们都早早沉睡梦乡。

何淑敏回到家没有马上睡下,屋里点着油灯,在灯下开始织毛衣。里间的哥哥嫂子早就歇息,刚才传出的一阵悉悉索索声让人脸红又难堪!

何淑敏轻蔑瞥了眼里间,低头加紧速度。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痰盂响动,紧接着又传来稀里哗啦的水溜声……

何淑敏微微皱眉,将窗户推开一点小缝,外面的新鲜空气灌进来,让人精神一震,再嗅到屋里的脚臭体臭各种呼吸混合的味道,何淑敏眉头拧的更深。

屋子里鼾声连连,踢里踏拉的脚步声传来,何淑敏嫂嫂披着衣服走出来。

“二妹,还没睡啊?”压低的声音。

“嗯。”何淑敏轻轻应一声。

何嫂嫂蹑手蹑脚的凑过来坐下,手里攥着何淑敏织了半截的男式毛衣啧啧:“纯毛的啊!这是徐同志的?”

“不是……”何淑敏含糊应了一声。

何嫂嫂眼热:“我看着毛线富裕,织完毛衣还够织一条毛领子的!”

毛线织成长条,缝在容易油渍的棉衣领子上,里外都包住,既方便拆洗又美观,叫毛领子。

何淑敏心里鄙视,面色淡淡道:“毛衣不嫌大,多少线都能织进去。”

何嫂嫂撇嘴冷哼:“哎呦!二妹如今天天跟干部处一块堆,思想觉悟也进步了啊?还知道不拿人一针一线了,我和你哥整天省吃俭用扣扣索索的图什么?还不是因着你们姐弟四个?结婚上学哪样不用钱?我可不是只想着自己!”

何淑敏语气平平:“嫂子你多心了,我又没说什么。”

“嫂子也没说你什么啊?说句掏心的话,别看当姑娘时候和哥嫂怎么的磕磕绊绊,一旦出了门子,遇事还不得指望娘家哥嫂给撑腰?你看咱姑姑,嫁到那么好的人家,不也好生敬着咱爸妈么?婆家要是敢欺负姑姑,咱们娘家人就能做主!名正言顺的打过去,姑父家再有势力也说不出来什么,这就是理儿!”何嫂嫂理直气壮。

何淑敏心里烦躁,却什么都没说,犹豫了下,放下毛衣,起身去床铺下面一阵摸索,掏出一样东西。

“嫂子,眼看天就热了,毛领子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我这里有张布票,你拿去扯布做件衣裳吧!”何淑敏将手里的布票递过去。

何嫂嫂满面惊喜的接过,对着油灯细看:“呦!一丈七尺啊!省着点都能做两身啦!”

何淑敏忙打眼色示意她小声。

何嫂嫂看了眼床上正打鼾的婆婆,忙点头,拿着布票爱不释手,对着油灯看了又看。

“二妹,这咋还是军用的?曾同志给你的?”何嫂嫂问。

何淑敏笑笑没说话,算是默认。

何嫂嫂越发的来精神,忙低声问:“曾同志人可真好!他家几口人啊?还有别的兄弟姐妹没?他每月多少工资?”

何淑敏淡淡道:“曾大哥是团长,一个月将近二百块津贴,除了他父母,曾大哥还有个哥哥,在部队当营长,嫂子随军,一个侄子一个侄女都在部队。”

“他嫂子是干什么的啊?”

“农村的,没工作。”

“啥?省长家找的是个农村媳妇?”何嫂嫂吃惊。

何淑敏点头。

何嫂嫂连连咋舌:“要不说呢,越是大干部越不在意这些,人家啥都有了,才不指望着媳妇给长脸。”

何淑敏低头织着毛衣,也不说话。

何嫂嫂将布票装起来,脸上的笑容越发亲切:“二妹,我还真不是胡说,你跟曾团长处处呗?没准儿还真成了呢!”

何淑敏摇头:“我不行……”

“你咋不行呢?人家不挑拣,农村人都能娶,你还城里户口呢!到时候让婆家帮着转了正,哪样比人差啊?”何嫂嫂心急。

“嫂子,你忘记咱妈咱大姨啥出身了吗?部队上有规定。”何淑敏轻轻叹息。

何嫂嫂猛地一怔,好半天才醒过味,随即恨恨啐一口:“呸!害人精!多少事都被她家连累了,她咋不死呢!”说完又心虚看了眼床上那边的婆婆,赶紧闭上嘴。

何淑敏眼神一窒,眸中闪过一道狠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