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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过,他是她身前最好的保护。

而她呢,她是他最安心的退路...

这个孩子出生的月份很大,一月十五元宵,想让人记不得都难,十七洗三这天,下着小雪,孩子不能抱到前院去,就在这边院的外室中操办洗三宴。

和柳青芜相熟的几位夫人都来了,还有军营内霍靖祁手下的将士夫人,罗夫人也前来探望了柳青芜,虽然不如身在漯城的热闹,可小小的屋子中挤着这么多人,也十分的暖人。

霍靖祁给儿子取名叫霍子瑜,又给取了个小名叫硕哥儿,出生有七斤二两,就是个壮小子,此时的硕哥儿躺在稳婆怀里,哭的可响亮呢。

响盆添的好,洗三后客人们被带去了前厅,柳青芜在屋子中也听到外头的动静,霍冬灵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笑意,“嫂子,能来的都来了。”

“你大哥呢。”

“外头接客人去了,来了几个属下,进不得内院,就在外院迎着,都给硕哥儿备了礼。”霍冬灵说了几个人,柳青芜都有耳闻。

“你去外院吧,客人多,别在这儿陪着我了。”柳青芜让她去外院,霍冬灵看了看奶娘怀里的硕哥儿,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刚刚哭的响呢,现在倒是睡了。”末了看柳青芜,“嫂子那我出去了。”

“哎。”柳青芜笑送着她离开,奶娘把孩子抱到了她身旁,柳青芜看他睡的香,“你一夜没睡,去休息一会儿。”

这边外院,洗三后府中宴请,霍靖祁在青岭的身份算是能够让他们都前来道贺,这边刚刚过半,霍冬灵吩咐云巧去厨房内看看,出了厅堂,不远处看到了推着轮椅过来的牧邵越。

再见面时霍冬灵的情绪少了很多,罗佩儿先开口和她打了招呼,“还没恭喜呢。”

“大哥大嫂知道你们的心意。”霍冬灵耳畔响起傅非宁说过的话,本想再多说一句的,但瞥了一眼罗佩儿的腿,她又止住不往下说了,而是让他们自便,“外头冷,你们还是去厅中坐一会儿吧。”

这好似是霍冬灵抽身最快的一次,快到她走过去时罗佩儿还转头看了她一眼,牧邵越推着轮椅要送她去厅内,罗佩儿轻按住他的手,“相公,冬灵好似有些不对,要不你过去看看吧,好歹我们之前都是好朋友。”

牧邵越顿了顿,简洁出口,“不用去了,你多想了。”

罗佩儿按着他的手松了下来,她并不满意牧邵越说的话,不愿意去就是没有完全放下,她更是柔柔的回看他,“你就去看看吧。”

牧邵越扶着轮椅的手终于松开了,他低声,“好。”

只是话音刚落,就在他们旁边有了另外的声音,“这就不劳牧夫人挂心了,我去看就可以了。”

傅非宁什么时候在他们身旁的,他们也不清楚,也许是因为都心中有事,傅非宁看了牧邵越一眼,“牧大人还是好好照顾牧夫人,她可不同常人,就连听到能治都会高烧不退病上两月,这般柔弱,怎么能放心离了她一刻半刻。”傅非宁视线在罗佩儿脸上扫了,他的神情笑嘻嘻的,转而拍了拍牧邵越的肩膀,直接出了前厅,追赶霍冬灵去了。

牧邵越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低下头去发现罗佩儿的脸色更难看,关切,“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傅大人的话你不必在意。”

这不就是在指责她装病,她知道相公听出来了,可他却还反过来安慰她不要在意傅大人的话,这不是关切,这是不在意。

“兴许是出来的太久了,有些疼。”罗佩儿缓缓道,牧邵越在她腿上盖了小被子,“那我们回去吧。”

罗佩儿点点头,牧邵越和霍靖祁打过招呼,推着她出了前厅,后头丫鬟打伞,朝着大门口走去时,牧邵越看到了那边内院入口的傅大人和霍冬灵,两个人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傅大人笑,霍冬灵脸上是气急败坏,她涨红着脸等着傅大人,可牧邵越在她眼底看不到厌恶。

这样的她,他从未见过...

柳青芜生下硕哥儿半个月后,深夜关外再度起了战火,而此时一月底,大雪已经停了,要等开道起码还要半个月,傅非宁抽空之余,把出嫁前的罗家大小姐查了个底朝天。

能打听的傅非宁都打听了,两年前三人在外游玩回来,在集市中遭遇受惊马车袭击一事,他已能确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事情发生在牧邵越决定前来提亲的前两日,目标不是受了伤的罗家大小姐,而是霍冬灵,而这背后的策划者,傅非宁自觉得十分的有趣,在他看来,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法子。

霍冬灵并不知道傅非宁查的如何了,直到二月中,漠地的雪初初开始融化,青岭外无数批人马等着开道来青岭,傅非宁直接去了官府查了两年前的卷宗。

战事越来越激烈,硕哥儿的满月酒没有举办,二月十五这天硕哥儿穿了一身好看的红衣裳,吐着泡泡见过了严夫人她们,领了一脖子的红包回来,呼呼的在柳青芜怀里睡着了,都说着等孩子周岁了再弥补,严夫人她们也没留下吃饭。

二月二十一,青岭之外终于清理出了一条小道,只能步行而过不能驱车奔走,傅非宁终于等来了几批人,舅舅派来的,父王母妃派来的,还有他求舅舅帮忙,去往头请的名医。

高价索求,傅非宁一点儿都不浪费,带着去过罗府见罗夫人,继而和罗夫人一起去牧府,牧夫人合不合作都不要紧,傅非宁要确定这伤势,两天之后,战事小歇,大夫的治病方法和药方都已经开出来了。

罗佩儿此时有些怕这个所谓名医,她怕什么呢,她怕他说出来的话,这个不苟言笑的大夫看过了她所有之前所用的药方,又和给她看病的大夫询问了很多,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她自己要残,不想要,依照药方和她恢复的程度,一日两次的药,罗佩儿基本是喝一次倒一次,她自己不要好,那谁能救得了呢。

当场的罗夫人和牧邵越都在,罗夫人听闻有救自然高兴,而牧邵越听见是她自己不要好时,沉默在那儿,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紧接着,官府来了牧府把罗佩儿身边几个人带走了,带的突然,之前毫无征兆,前来带走她们的官兵说官府要重查两年前的案子,罗佩儿坐在那儿,身子微微发颤,脸色苍白的惹人心疼,她楚楚可怜的看着牧邵越,“相公。”

牧邵越沉默在那儿半响,只问那名医,“按着您的方子,多久可以复原。”

“夫人的断骨之前没有接好,若要想恢复,左腿的得断骨重接,右腿倒是不必,如此一来,半年时间可站,两年之内夫人就能够自行走路假以时日,恢复如常也是有的。”

罗佩儿有些心慌,她看向罗夫人,罗夫人反倒是欣慰名医说的话,拉着罗佩儿的手,“孩子,终于是有办法了,你可不能再任性下去,就算是那些药吃不好也是用来养护你的身子,从今天开始,娘到这儿来看着你好好吃药。”

“娘,那名医的话可能信。”罗佩儿看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娘亲都觉得这名医说的话有用。

“难道你不想站起来和邵越好好过日子?”罗夫人摸了摸她的头,“邵越是你相公,他一心就为了要治好你,你可不能再任性了。”

罗佩儿抿着嘴唇,她眼下更担心的是官府那边,“娘,爹回来没,这官府无缘无故把人带走,会不会行私刑。”

“两年前案子不是结了,你爹如今在军营里忙的很,问来问去不和当年一样,顶多受些皮肉哭苦,她们也是,纵容着你不好好吃药,是该罚。”罗夫人把原因归结在女儿身边的人没有照顾好她,看罗佩儿还不放心,“娘派人去军营里看看。”

只是罗夫人这一步的慢,那边衙门内,再审一次的案子,口供和两年前的有了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