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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他享福,他不会多嘴。

“那我加一盆大的绿萼,哦,对了红梅也好看,你既然同意,我明儿就着人来办。”

看她兴奋的这个劲头,穆莳心情也变好了,明明这些日子他压根没有功夫管她,听说她在侯夫人那里坐了冷板凳,在姨娘那里也没讨到好,可她就从来没有诉过苦。

他承认自己也很自私,因为自己忙自己的,也兼顾不到别人了。

又听芸娘道:“

知道我为何置办这些吗?因为呀铺子挣钱了,所以心里一高兴啊,就想置办这些,咱们在这里过得也舒服些。”

原来是点心铺子挣钱了,这一个月他都抛诸于脑后了。

穿上芸娘做的新衣服,睡了个好觉,早上又早起去上衙了,芸娘照例多睡了,请安也不是每日都要请的,她没必要那么早起。

吃了早上,便用梳子疏通头皮,这是芸娘最爱做的事情,这个活儿让飞絮做最合适,她性子急,芸娘时常用这个磨磨她的性子。

“姑娘。”飞絮还是好像往常在夏家一样,这么喊她,“咱们来京都三四个月了,怎么感觉跟过了好些年似的。”

在夏府每天都是开心的,主母甄氏虽然治家极严,但是对小姐很好,冬天大家围在一处烤栗子,眉儿小姐,周小姐还有魏姑娘在那里讲着玩笑话,或者去对方家中串门,到侯府,好像小姐每日除了等姑爷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芸娘笑道:“放心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么多长辈妯娌住在一起,能快活起来才怪了,等日后自己开府做主,那才是好日子呢。

齐潼第一次开审,饶是坐了几个月的牢,齐潼依旧不减风姿,穆莳看到刚出来的他,心道,这人有这幅皮囊,又才学出众,也无怪乎甄家能看上与之结亲了。

“齐大人。”他还是喊了一声,以示尊敬。

“是你。我可没想到居然是你在审理我的案子,大理寺卿呢?难不成他不审,把棘手的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还没开始人家就分化大理寺内部的人了,穆莳展现出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模样,他冷静自持道:“此案是皇上命我审理,齐大人,我们找出来的证据在彭固下狱之后,您去彭家探望过他的族人,后来这位族人过来探监过彭固。彭固从背后被刺死,显然不是自杀,他能在最后写是您杀的他,您是朝中大员,我们把证据呈上,到底如何我们都要听圣裁?”

其实说白了,这不是一件凶杀案,而是所谓的政治事件,袁太师

极其党羽为了维护士大夫的利益,不惜害了不少办新政的官员,固然彭固该死,可若是不处置了袁太师党羽,皇帝如何推行新政呢?

齐潼轻笑一声,“你告诉皇上,彭固是我杀的,只是源于我痛恨他做的那些事情,他那位外甥女的母亲是我一位表妹,我看不惯才做下此事的。”

这算是终于认罪了,穆莳见他痛快承认,才发现他是个聪明人,如果他死不承认,那么皇帝不会轻易放过袁太师一党。

“您今日说的话,我让人记录下来,您按个手印,我呈上去就行了。”

齐潼定定的看着穆莳:“我帮了你一个大忙,穆大人,您也帮我一个忙吧。”

“您是说您的妻女是吧,祸不及妻女,这点您放心。”穆莳是知道的,他是入赘的袁家,袁太师的势力虽然不如以前,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时半会袁家动不了,那齐夫人和齐小姐当然也不会动。

听说妻女无事,齐潼好似才放心,倏而又道:“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此丧命,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充满抱负,只可惜,我到头来一场空。”

穆莳摆手:“您别这么说,我还是跟您不太一样的,我虽然一直想往上爬,可我从未靠过女人。”

在齐夫人探监时,齐潼就知道穆莳是甄氏的女婿,他看向穆莳,“年轻人,你现在之所以说的这么轻松,是你没有遇到那样大的诱惑,如果有一份青云梯放在你的面前,你会不爬吗?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中,好像并不是那么畅快,可穆莳并不想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破过很多奇案,哪个人没有点苦衷呢。

齐潼招了之后,奉昭帝十分满意穆莳的做法,调任他做顺天府尹,这是正三品官职,比先前的从四品虽然只高了一级,但是意义不同。

顺天府尹和御史台、九门提督府等衙门有几乎相等的权限。而且,顺天府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相当于一个小刑部。虽然顺天府阶层不高,很难在众多的事情上做出最后的决断,但是,顺天

府尹可以直接上殿面君。[1]

二十四岁就已经是正三品官了,芸娘也夫荣妻贵,成了香饽饽。

这次六皇子妃芳辰,就特意单独下帖子请了他们这一房过去,她收到帖子的时候,正好和穆莳在孙姨娘这里请安。

穆莳一看就乐了,递给芸娘,“正好你出去玩玩,天天憋在家里,活人都能憋出病来。”

“可是六皇子妃……”那穆芙可不是善茬。

“没事去吧,出了事找我就行。”

孙姨娘别过脸去,不忍见儿子一脸的舔狗样儿。

不仅如此,他儿子还跟她道:“姨娘,你不给点首饰给你儿媳妇神气神气啊?”

孙姨娘气急。

还是芸娘不赞同道:“夫君,我备着一份首饰,出去的时候有戴的,你别和姨娘开玩笑了。”

这时穆莳才作罢,可是从孙姨娘处出来的时候,芸娘有点不解的问他,“你和姨娘的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会这么偏帮我,我都觉得你把我架在火上烤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

穆莳不明白道:“我因为时常在外办公很难回家,如果不让全府上下包括我姨娘都相信你是我所在意之人,你怎么立足啊?”

可是……

她有点不好意思道:“可是人家说惯子如杀子,你对我这样好,不会跟我立靶子么?”

私底下穆莳跟她见面的机会都不算多,他时常忙于公务,经常在书房办理公务,有时候夫妻二人敦伦一番,其实并不如在外表现的那么亲密,尤其是在孙姨娘面前,他似乎表现的有点过头了,这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穆莳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回到房里他才细细说明,“兴许这世上有的人喜欢平庸,恨不得所有人都不注意到她最好,这样的人当然谁都不会伤害他,因为他实在是没有任何价值,你想要那样的人,可我并不是。”

他直白的道出了自己的处境,“从你进府以来也看到了,侯夫人对我不喜,老夫人就更不必说

了,侯爷虽然是我爹,可他儿子多,喜欢的也是有用的儿子。兄弟们呢,没几个真的盼着我好的。”

这点芸娘很清楚,世人都只看到穆莳年纪轻轻就成为正三品官,可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谁都不愿意做的脏事累事他自己愿意接下。

她有点心疼:“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总想和你姨娘把关系打好,至少我们不惹麻烦,你偏向我的时候我很高兴,谁不希望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呢?可是人呐,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你如果经常这样,姨娘对我肯定有意见,如果我们真的有了嫌隙,这可怎么办呢?”

在芸娘生长的环境中,甄氏虽然手段了得,可是对上夏老恭人,做媳妇的天生矮一截,只能敬着,宁可自己吃点亏,总比别人说不孝顺强。

就像甄氏说的,男人对你好的时候当然什么都依着你,可对你不好的时候,所有的都要被翻旧账,不孝可是大罪。

却听穆莳皱眉,又不在意道:“她对你有意见就有意见,有了嫌隙又如何呢?难道她作为长辈说的话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么?你真的不必太在意她,我知道她想要什么,等我成为皇上近臣了,她要的我一定会替她争取到,我也会关心她,但是我的事情却不必她插手。”

这个人……

好难得,也好暖呀!

从来没有人这么跟芸娘说过这样的话,芸娘因为从小充当男儿教养,已经比寻常女子目光要看的长远了,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婆媳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不得不承认,他这番话,芸娘听了非常非常受用,而且觉得十分有道理。

她欣喜道:“夫君,你说的太好了。”

穆莳莞尔,“你也太老实了,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那你以后只有我了,我变心了怎么办?”

“你变心了,难道我就不会变心吗?我长的也不赖,我爹娘对我也不错,随便嫁了人也不是不行啊?”芸娘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这下真的让穆莳紧张了,“不会吧?那我死了你会不会

跟我守孝三年再改嫁啊?”

扯这么远?芸娘卖了个关子,“以后再告诉你咯。”

穆莳抱着她去到床上,夫妻敦伦之后,他又宽慰她的心:“我姨娘这个人还要靠我得到她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怎么都不会得罪我的,对于你呢,她见我重视的程度,也就更不敢了。你不必担心什么树大招风,说那种什么捧着你给你好的就是害你的人,其实都是些无能之辈,你看看你在府上可曾遇到什么危险不曾。因为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爱妻,所以不敢对你怎么样,生怕你出了事情我找他们麻烦。”

“好好好,我夫君最厉害。”芸娘觉得自己好像还挺喜欢这种被别人重视的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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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还特地跟三房下了帖子,这可是真的?”侯夫人边瞧着木鱼,边问着心腹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