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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陈梓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面露凶狠,额上青筋暴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找死。”

周庭背抵上后椅,看进陈梓的双眼,继续道:“你在秦航身边也只剩下痛苦了不是吗?以前在C区他是你的狗,你可以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现在这里是兰岛,他不再是原来那个秦航,也不再是因为你的一句命令就在门外跪上几个小时的下属。”

“他现在叫King,在兰岛称王称霸,轻易地就能把你囚禁在这种荒野角落。现在是他把你当宠物在养——”

“住口——”陈梓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向周庭。

周庭被打得偏过头,嘴角很快渗出血迹,他看着陈梓愤怒地面庞,不怒反笑:“我是在帮助你。”

“你想,你跟他的地位,跟他所拥有的一切比起来,他会选谁?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到底是你重要,还是他现在的基业重要。”

周庭平静得过分地说着这些话:“或者说,在他眼里你其实一文不值。”

他每说一句,陈梓眼中的猩红就加深几分,气息在体内乱窜,身体内压抑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我让你别再说了!”陈梓又砸了他两拳,拽着他衣领的手指关节都在泛白。

“被戳到痛处了吗?”

陈梓每一拳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加上周庭根本不反抗,他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青紫,可他依旧是笑着的,不断地、残忍地说着:“陈梓啊,清醒一点,秦航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

陈梓气得胸膛都要炸开,浑身血液都在剧烈翻滚,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周庭刚才的那番话,他下意识想否认,不会的,不是这样的——秦航怎么敢这样对他!?他怎么敢!?

可心中也有道声音在反驳他的话,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秦航不一直是这样对他的吗?

把他当作随时可以抛弃的玩物。

毕竟秦航可以拥有很多玩物。

陈梓喘着粗气,连视线中周庭的脸也变得模糊。

话语在脑海中回荡,周庭的脸渐渐易成了陈旻新的模样。

陈旻新脸上永远都带着那副虚伪至极的笑,幸灾乐祸地对他说:“你自己心里清楚,秦航根本不在乎你。”

“他会抛弃你一次,就会抛弃你两次、三次——”

“你给我闭嘴——”

陈梓厉声大叫,双目布满红血丝,全身的刺一根根笔直地竖了起来。

一抹银色的微光在陈梓颈后一闪而过。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周庭张开怀抱,接住了瘫软下去的陈梓。

周庭将针头从陈梓脖颈处拔出,拍了拍身上总算静下去的人,目光中略带歉意,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嘲弄,隐约透露出点歉疚:“对不起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对你。”

他摘下陈梓腕上的手镯,捏着看了看,后随手丢在了座椅上。

镯子与木制座椅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东港湾仓库。

几百平的大空间内,四周墙壁一片漆黑,货物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面貌,大部分都只有一个黑黢黢的外皮,连房檐都被熏得乌漆嘛黑,空气中浮动着一股难闻的烧焦味和硝烟味,味道极浓,引得人想吐。

显然是一副火灾后的场景。

陈梓费力地睁开眼睛,刚清醒几分,就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刺痛。

他表情狰狞一瞬,想抬手去摸,结果根本动不了。

他陡然清醒,身上各处传来的触感越发清晰。

——他被绑在一把椅子上。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血液蓦地一凉,昏迷前的景象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陈梓眼神变得阴沉,视线一寸寸掠过周围的环境,身体紧绷。

周遭一片寂静,偌大的仓库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墙上排风扇露出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橙红色,应是临近傍晚了。

陈梓手腕被反绑到椅背后,他动了几下,发现根本没办法挣开。

仓库大门突然发出响动,钥匙碰撞铁皮门的清脆响声通过大门传到了里面。

陈梓停下动作,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门缝。

大门朝内推开,余晖扑入,扬起的一圈灰尘遮挡住那人的面容。

来人一边扇着灰一边朝里面走。

刘旗被这烟灰呛得连咳嗽了好几声,好不容易把前面的灰尘扇开了,就直至对上了陈梓的目光。

刘旗动作顿了一下,顶着陈梓那要杀人的眼神,一步一步走向他,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

陈梓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刘旗一圈,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他,但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和周庭一伙的。

刘旗也在打量他,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带着好奇。

只是在他那张发福了的脸上,什么样的表情看上去都有几分猥琐。

陈梓微抬起下巴,即便是被人绑架,陈梓的态度也是居高临下的,声音冷如冰泉:“要杀就快点杀。”

刘旗噗嗤笑了一声,伸出手想抬他的下巴,陈梓头飞快朝旁边一瞥,凉凉道:“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剁你一根手指。”

许是他说话时的眼神太过骇人,刘旗不由觉得背脊一凉,心中暗骂了句娘,还是讪讪地缩回了手,摸了根烟点上。

“原来King喜欢你这款。”刘旗绕着他走来走去,视线一直在他脸上打转,好似在看什么新奇的玩意“你们平时在床上也是玩禁欲挂吗?”

陈梓嘴角抽搐,强忍着怒意:“我要见周庭。”

“别着急,”刘旗眼中尽是下流,“先陪我玩玩。”

“King能满足你吗?”

“要不你来跟我吧——”

“刘旗。”周庭不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旗直起身,好戏被打扰,不爽的情绪从脸上滑过,但只用了一秒,他就重新对周庭扬起了笑容,还讨好似的递了根烟给他:“周先生,来根?”

周庭没接,盯着他,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不然我不敢保证你会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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