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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栩云的剑法对魔修而言是致命的, 对于身上有魔气的郁逞也不例外。

那充满杀意的剑锋只差分毫便会穿透郁逞的心脏。

直到楚栩云收回剑,眸光冷淡地看向郁逞,侧身让出一条道路, 示意郁逞出来。

郁逞想要出去,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脚已经僵硬得动弹不得。

“我……我动不了。”郁逞极度羞耻地吐出这么一句, 在楚栩云困惑的目光中伸出手,“你拉我一把。”

他明明是来找楚栩云讨要说法的, 却在楚栩云面前把脸都丢尽了。

楚栩云无奈地望着他, 良久,还是大发慈悲般朝郁逞伸出了手。

两只手即将触碰的刹那, 门外忽地传来一道声音,

“仙君,宗主来访,已在殿外等候。”

楚栩云猛地收回手,让郁逞扑了个空。

“你……”郁逞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楚栩云按住脑袋一把摁进了书桌下。

而后,楚栩云坐在了书桌前。

逼仄的空间内,郁逞被迫跪在了楚栩云双腿中间。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屈辱过,若他是正常男子, 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郁逞偏偏有断袖之癖。

这样的姿势实在令他浑身不适, 郁逞更不理解的是楚栩云。

不想被宗主发现他, 那就直接说话啊!

把他藏起来做什么,况且宗主修为很高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身上的魔气?

下一刻, 楚栩云在他身上渡上一层灵气, 将郁逞的魔气掩盖住,又脸色极沉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郁逞:……

紧接着, 宗主进来了。

“我听说你要把那个身上种着魔蛊的孩子留在宗门?”

聊得竟然还恰巧是郁逞的事。

楚栩云没有回答,却比回答了更加能激怒宗主。

“你的意思是,你铁了心要把他留下?万一日后他被魔蛊控制铸成大错,杀害人命,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

楚栩云还是没有说话。

可郁逞忍不住了。

他想出去反驳宗主那些话,刚冒出个脑袋,头顶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按住,毫不留情地摁了回去。

“我只劝你这最后一次,楚栩云,你的心肠太软,迟早有一日会被这幅软心肠所害。”

楚栩云的心软?

被按住脑袋动弹不得的郁逞没看出来。

清淡的竹香气息自面前的衣摆传来,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褶皱,平整而规矩,就像楚栩云这个人一样。

郁逞觉得自己仿佛被那竹香彻底包裹住,鼻腔里只剩下楚栩云身上的气息,让他浑身不舒服。

楚栩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太过冷硬,还不讲信义,说过的话转头就和没说一样。

他喜欢的人,至少要脾气好些。

“你就听我的,你若只是想救他性命而已,那就不要教他法术,他身上本就有魔蛊,修习法术极其容易走火入魔,只教他做个普通外门弟子即是。”

这宗主怎么还不走,有完没完?

郁逞攥紧十指,想知道楚栩云是不是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一直不愿收他为徒。

然而楚栩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悄悄伸手把郁逞的脑袋又往桌底推了推。

郁逞:……

差不多得了,这里拢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到底要把他推到哪里去?

他有那么见不得人,还是嫌弃他靠的太近?分明是楚栩云要把他带回来。

越不让靠近,郁逞偏要靠近。

在楚栩云又要伸手按住他的时候,郁逞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了那只腕子。

对方肉眼可见地一僵,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郁逞却忽然沿着他的手腕将手探进了衣袖里。

冰死你。

楚栩云反手捉住他,想在宗主觉察不到的角度抽出郁逞那只作祟的手,恰逢此时,宗主朝他看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楚栩云彻底不再动了,在宗主审视的目光中,垂下的那只左臂衣袖任由郁逞报复性的钻进来,像一条攀附在手臂上的冰凉毒蛇。

见他不答,宗主的火气更盛,“刚刚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一个字没听?”

片刻,楚栩云颤抖着用另一只没有被赖皮蛇赖上的手,举起一本古籍。

意思是,他在看书。

宗主深吸了一口气,“先别看了,我跟你继续说,那孩子不能教给他法术,否则迟早有一日会反噬你。”

话音落下,楚栩云身形又是一颤。

那只毒蛇在“咬”他。

郁逞轻轻掐了楚栩云一下,提示他自己还在这里,如果不想被发现,就不许答应宗主的话。

在郁逞毫无威慑力的威胁下,楚栩云摇了摇头。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宗主有点想掐人中,“你有没有想过,日后他若是闯了祸,那遗世臭名会一并落在你头上?你再仔细想想,我说的话何曾害过你?”

楚栩云不知在想些什么,低垂眼睫,看向了书桌下——一双灼灼滚烫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自己胆敢说出半个不合适的字,就会扑上来把他吃掉。

“刚刚我就好奇,你到底在看什么,真的只是在看书?”听到宗主的话,察觉到对方凑近的脚步,楚栩云猛地收回眼,一脚将桌下的郁逞踩进了更深处的角落,而后把书再次举起来。

刹那间,郁逞感觉五脏肺腑都被踩挪了位,最关键的是,那只脚踩的地方不对……

他努力想挪开楚栩云的足靴,可楚栩云这次压根不给他任何钻出来的机会,郁逞强忍不住,刚想出声,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

楚栩云居然不知在何时把他的嗓子弄哑了!

什么正道仙君,分明就是个冷血混蛋。

那只足靴正正好踩在郁逞的腿间,让郁逞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万一再踩一下,他的人生从十三岁就可以结束了。

好在楚栩云没有那么狠毒,在郁逞听话之后,便也不再强行压着郁逞,只是那只该死的足靴还是没有从那个地方离开。

郁逞认命了。

宗主自说自话了足有半个时辰,得不到楚栩云的回应,终是忍不住拂袖离去。

殿门开了又关,楚栩云才低头看向书桌下,看到郁逞已然红透的耳根。

他伸出手,轻轻贴在郁逞的额头上,像是以为郁逞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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