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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毅刚刚戴着耳机,画得全神贯注,突然被对方的身影笼住,眼前又出现一只手,吓了一大跳,赶紧摘下耳机,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顾逍在他耳边低声问:“道路退界考虑过吗?”

张思毅红着脸看回图纸,指了指自己画的蓝线道:“嗯,这条。”

顾逍:“很好,不过退界线以后记得要画红色。”

张思毅只觉得心脏又一阵猛跳,每次被顾逍表扬,他总是特别不淡定……

“我、我画得有点慢。”张思毅道。

顾逍:“慢没有关系,只要思路对,把所有条件都考虑清楚,慢慢找到感觉,之后就熟能生巧了。”

慢没有关系?时间不是已经很少了吗?见别人做事速度那么快,张思毅都怕他给大伙儿拖后腿!

张思毅:“还剩下九天了,我画不完怎么办?”

顾逍淡定道:“画不完这不是还有我在么。”

张思毅:“……”

顾逍说完那句话就直起身去看别人的进度了,徒留张思毅一个人在座位上凌乱……妈呀,刚刚顾逍那句话好霸气!他有种被电到的感觉!怎么办!怎么办!啊~~!

可能是真的信了顾逍会在背后顶着,张思毅心里有底了,整个人也充满了斗志。

顾逍看了一圈进度回来,挺满意,让大家今晚先回去了,明天继续。

之后几天也是天天加班到晚上十点的节奏,项目细化不只是细化各大功能板块的详细总平,还得制定街道空间和建筑风貌的指导意见,安排细布的景观规划和生态规划,全区夜景灯光设计,甚至精细到该区域商业中心标志性大楼的外形设计……最后还得留几天时间给效果图公司做全套规划的3d效果图。

由于任务量巨大,越往后,加班熬夜的现象越严重。

顾逍的做事准则是“今日事今日毕”,一般当天的任务量当天必须完成,如果前期拖延,磨磨蹭蹭,做不完的一天天累积压后,导致的结果要么是拖延进度,要么就是虎头蛇尾。

在顾逍的控制下,众人的加班时间已经被压到了最低限度,希望就在眼前,大伙儿熬几夜也觉得没什么了。

只是公司里的四个休息室根本不够用,很多人自备折叠床,就放在办公桌边,晚上做到两三点,睡三四个小时,早上六七点起床继续干。

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张思毅也终于迎来了他职场生涯中的第一次熬夜。

其实早两天他就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回家第二天八点来上班了,张思毅住得近,不管怎样总归是回家睡睡得好些,反正来回的打车费也是公司报销。

只是最后两天实在紧急,每个人都是数着秒针过的,连吃饭和上厕所都觉得浪费时间。

张思毅的居住规划已经在顾逍的帮助下如数完成,后期继续充当补丁,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于是也不好意思浪费来回那一个小时的时间,索性跟着大家在办公室里坚持这最后两晚。

由于文本要做中英文版本的,张思毅之后便投入了到了翻译大业中。

原本a组一个留学生都没有,唯一一个专业英语好点儿的妹子每次兼顾这活都觉得格外吃力,现在有了张思毅的帮助,她简直喜极而泣:“四姨啊!你简直是咱们组的吉祥物啊!”

张思毅:“啊哈?”他啥时候成吉祥物了?

那妹子道:“你看你长得好,没架子,乐于助人,动手能力又强!”

张思毅的动手能力强不止表现在做南瓜灯上,半个月前这个妹子买了个办公桌组装书架,就是张思毅帮忙装好的。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张思毅学校里的设计课经常要求他们做手工模型,建筑系专门配备了一个超大模型工作室,里面有各种锯木机、激光雕刻机、3d打印机等等模型仪器……张思毅不喜欢画图,倒是喜欢玩这些。

傅信晖还老说,他要是在古代一定是个好木匠,但这种技能在张思毅看来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首先,从职业角度上来说,现在电脑软件如此发达,大多数建筑公司都没有那个条件和时间让设计师做实体模型;其次从泡妞角度上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属性。

张思毅刚学会用雕刻机的时候,还用软木在工作室里刻了个“幽灵”送给他前女友,但因为象征意义不好,刻得也有点粗糙,被嫌弃了。的确,一块破木头哪比得过包包和项链?就连现在找对象相亲,会做手工模型的意义都不如会修水管电灯泡的意义来得大。

所以,他这点儿优势可能也只有在买组装家具和做南瓜灯的时候能稍稍凸显一下了。

那妹子站在边上,一边看毫不停顿地在键盘上敲下一行行的英文,一边继续捧他:“性格好,软萌萌,能说爱笑,拍照漂亮,还会翻译!”

张思毅:“……”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妹子感慨道:“难怪顾工那么喜欢你!”

张思毅:“……”等等,她是从哪里看出顾工喜、呃、喜欢他的?别说又是送仙人球?

“呵呵呵,”张思毅干笑道,“你肯定弄错了,他对所有人都差不多啊。”

那妹子道:“哪有啊!他送了你仙人球诶!”

张思毅:“……”果然!

妹子捧着脸道:“你还送了他南瓜灯,他还摆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每次去他办公室都能看到,唉哟~送来送去,你们俩好暧昧。”

张思毅听得一脸便秘:“我觉得你肯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妹子:“真没弄错啊!我们都觉得顾工对你很特别,咱们办公室来来去去寻思着给顾工送礼物的姑娘还少么?他生日的时候都不收什么礼物的,你的南瓜灯是头一个!”

张思毅:“可是那只是个南瓜灯啊,又不值钱。”

妹子一脸“反正你不懂”的表情。

张思毅顿了顿,问:“顾逍生日什么时候啊?”

那妹子脱口而出道:“1月8日,摩羯座的男人,象征着绝对意识、理想与抱负……”

张思毅:“……”

看来这妹子也和杜芮轩一样,是顾逍的脑残粉。

这一翻译就翻译到了凌晨五点,接连数日高强度的工作,张思毅到最后眼睛都睁不开了。

同事们还在彼此鼓励:“大家加把油啊,今天再熬一夜,到明天晚上就解脱了!”

是的,到最后两日,多数人的工作都做完了,后天就是汇报日,一般需要坚持到最后的只有负责汇报文本的毕乐乐。

毕乐乐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已经浑然忘我地沉浸到工作里去了。

张思毅见几个女生都在给她帮忙,也不好意思去睡,想着要点活干,但又插不上手。

他扭头见顾逍办公室里的灯也还亮着,小声问朱鸿振:“顾工也还没睡么?”

朱鸿振一脸憔悴道:“你不用担心他,他办公室有折叠床,累了自己会睡的。”

张思毅点点头,看着大伙儿齐心协力做出来的成果,只觉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希望——可以的,他们做的这么好,很有可能中标的!

纪飞羽看几个人空下来了,赶紧道:“你们几个先去睡会儿,别陪着熬夜了!”

张思毅也撑不住了,晃晃悠悠地走到休息室,整个人往那小小的单人床上一倒,就失去了意识。

可能不是自己的床,他睡着有点不踏实,似醒非醒间,他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碰他。

张思毅难受地睁开眼睛,休息室是暗房,无窗,眼前也是昏暗一片。

迷蒙中,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