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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奚盼指尖触碰他滚烫的额头那刻,仿佛带着心口也被烫了下。

她立刻抽回手,压下心里的异样,别开眼不再看他:“你要是发烧了……我回去给你拿药吧。”她虽然不待见他,但也不好见死不救。

顾远彻“嗯”了声,倒也很乖:“那我回家里等你。”

奚盼回到公寓,去翻药箱,贾尔斯走了过来:“负心汉生病了吗?”

“……”奚盼绷不住笑了,“你这口个‘负心汉’叫得挺溜啊。”

“谁叫他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我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刚才就应该把他拎到房间好好揍顿。”

昨晚,贾尔斯百般追问奚盼她和顾远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奚盼最后和他说了个大概,贾尔斯才知道原来两人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奚盼发现他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整天和二少年样。

奚盼终于翻到了体温计,转头对贾尔斯道:“你去洗澡吧,我给他送个药。”

“要不然我去照顾他吧?”

奚盼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连忙拦住,“你可别给我添麻烦了好吧……”

这人哪里是去照顾人啊!

“你们不应该情迷接触。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你们国古话。”

“呦,你这个时候倒是把这话搬出来了?”在他自己身上就不这么说了!

她坚决赶走试图捣蛋的贾尔斯,独自走去顾远彻公寓。

推开虚掩的门,她往里头探了眼,并未见到人。

看到脚边双白色的的毛绒拖鞋,似乎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她穿上拖鞋往里走,最后到了卧室前,她敲了下门,里头就传来顾远彻的声音:“进来吧。”

她打开门,卧室里黑暗片,她借着门口的光亮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

她开灯走上前,把体温计递了上去:“先量体温吧,如果严重的话还是让裴南送你去医院。”

顾远彻坐起身,量了体温,果然发烧了,三十度。

奚盼见此,“你要不去医院吧?我这个药可能不大管用。”

“没关系。”他咳了两声,“我吃点药就好。”

“……那好吧,那现在就吃药吗?”

“我今天整天没有吃东西。”他望向她。

“……”

这人真的好麻烦。

“那你在这躺着吧,我去煮粥。”她起身往外走,男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今天冲了好久的冷水澡又吹了好久的冷风,现在看来点不亏。

至少她还是担心他的。

顾远彻按了按疼痛的太阳穴,还是忍不住阖上眼眸,过了会儿他就感觉到额头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他睁眼就看到奚盼坐在床边,把块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先物理降温吧。”

察觉到他如火般热烈的目光,她脸颊微红地站起身:“要不是我怕你烧坏脑袋了,我才不愿意管你。”

顾远彻心底笑。

为什么她就连傲娇起来都那么可爱?

“嗯。”

奚盼:“你睡觉吧,我关灯。”

“你就这样走了?”他追问道。

“不然呢?我直坐在你旁边吗。”她抱着双臂看他。

顾远彻指了指额头上的毛巾,“可是这个要直换。”

奚盼无奈叹气,“知道了,我会儿会儿进来帮你换,我先去外面看看粥。”

果然如奚盼所说的般,她每隔几分钟就进来趟,额头的冰凉也让他混沌的脑袋渐渐清醒,心里柔软的地方被她点点触碰,填满。

他睡意渐渐上头,朦胧间又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房间灯没有打亮,对方脚步轻轻,他没睁开眼,感觉到床角塌陷,头顶的毛巾再次被无声拿开。

他察觉到她温柔的动作,想说自己好多了,不用再这么麻烦。

“盼盼……”他刚握住对方的手,就听到温柔的男声响起:“咕先生,是我。”

“!!!”

他吓得立刻弹坐起来,就看到面前坐着的贾尔斯。

卧槽!

顾远彻整个脸色从白吓到黑。

“奚盼在外面煮粥,我来照顾你,你怎么了不舒服?”贾尔斯笑得貌美如花人畜无害。

“……”顾远彻按住眉心,“……不用了。”

“刚才也是我帮你换的毛巾,你别紧张,我照顾人有套。”

顾远彻:艹:)

这时奚盼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碗粥,而后顾远彻直直看向还坐着不动的贾尔斯,赶客意味明显,偏偏贾尔斯还不知道此时自己在对方眼是个多亮的灯泡。

奚盼拍了下贾尔斯的肩膀,道:“好了,你出去吧。”

“噢。”他“恋恋不舍”地离开。

卧室就剩俩人后,顾远彻望向她,靠坐在床头的姿势没动,声音很轻:“我手很酸疼,拿不来碗。”

言下之意:你能喂我吗。

奚盼瞪他,“你装什么呢?!”

“我没装,你不知道发烧会引起全身酸痛吗?我现在全身都是痛的,脖子,腿……”他越说越可怜。

奚盼翻了个白眼,把碗放到他面前,言简意赅:“爱吃不吃,不吃我就扔到床头了。”

“……”

五秒钟后,他默默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接过去。

呵,娇生惯养的毛病果然还是得治。

而后奚盼就眼瞧着他慢慢拿起碗的勺子,指尖轻颤,看样子虚弱得不行,半天了才喝了几勺。

最后,奚盼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了,接过了碗筷,她是真的怕他把碗里的粥抖到被子上……

男人压下嘴角的幅度,把身体坐直,笑意却从看着她的眼睛里跑出来,奚盼见此无奈言道:“顾远彻,你下次生病千万别联系我了。”

“嗯。”

“你烧傻了我都不会管你。”

“嗯。”

他当然也知道苦肉计不能多用。

这招来自顾洛星的第三招——

“哥,苦肉计是最老的套路,但俗话说,自古套路得人心,个男人什么时候会让女人心头发软?对,就是你在她面前不经意展现脆弱的时候。男人会有保护欲,女人同样也有呵护欲。你生个病,受个伤,我保证奚盼定会开始心疼你,后面的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奚盼把碗里的粥勺勺送进他嘴里,男人不自觉地身子前倾,使得两人靠得越来越近,她抬眸,就能撞进他幽暗的眸子里。

她只要往前轻轻凑,就能吻上他的唇。

她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往后坐了点,脸上温度攀升:“顾远彻,你干嘛……”

“我怕你喂得太累,就坐近些。”

“……不用。”

她加速喂完了这碗粥,而后让他服了药,顾远彻最后说:“我想去个洗手间。”

他爬下床,站起身,奚盼走在他旁边,本来打算跟着他后脚出门,谁知男人突然揽住她的肩膀,身子往下垂,把小小只的她直接圈在怀——

“顾、顾远彻你干嘛!”

她吓了大跳。

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嘴角透噙了抹笑,开口的声音却再正常不过:“扶下我不行么?我腿麻了。”

奚盼:我看你腿麻了干脆截肢算了。

她何尝不知道顾远彻是什么小心思,她也不立刻推开他,只是朝门口喊了句:“Giles!”

她话音刚落,贾尔斯就出现在房门口。

“顾远彻他走不动。”奚盼道。

贾尔斯咧嘴笑:“咕先生我来扶你吧?奚盼力气太小,我力气够大,而且我照顾人有套。”

顾远彻:“…………”

他站直身体,“不用了。”

四肢健全的顾远彻走去了卫生间。

-

过了会儿,顾远彻从卫生间走出来,走去厨房,就看到只有奚盼人。

她看到他,指了指料理台上的药盒:“我把药都放这了,你按说明书上的吃,锅里还有点粥,你要是想喝了还能喝点,如果没好那就明天自己去看医生吧。”

这么晚了,她也想回去休息了。她可不想再管他了。

“嗯。”

见他站着不动,奚盼调侃他:“顾总难道腿真走不动了,要不我让贾尔斯再过来把你背回去?”

她话落,就见他走到她身边,她还没反应来,他身子转,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侧的料理台边沿,把她圈住。

他微俯下身,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奚盼,也就你能这样欺负我了。”

换做是其他人,他怎需要这样低头卑微,还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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