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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咱们穿过这片悬崖峭壁,就能到?中原之地了,中原之地极为富庶,绝不会?再让你饿肚子。”

“阿和说得对。”

相?豫道,“到?那时?,不止有面饼子,还有鸡鸭鱼肉任你挑,让你每天都吃得饱饱的。”

姜七悦眼前?一亮,“那感情好!”

一连吃了十几张面饼子,又吃了一大块腌肉,姜七悦不那么饿了,差不多有八/九成饱,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食物屑,指着前?方亲兵们灰头?土脸开辟着的险道,两只眼睛亮晶晶,“只要能把这条路打?通了,咱们就能到?中原?”

“对呀。”

相?蕴和道。

姜七悦撸/起衣袖,“让我来!”

“我力气大,比他们弄得快多了。”

八/九成饱的姜七悦无所畏惧。

一个人?吃了十几个人?的饭,没?心没?肺如她也?不好意思再问阿和要,只能吃个四五成饱,走路都打?漂,就连刚才挡石头?,手指都是晃的,要不是亲卫及时?来帮她,她还真不一定能挡得住那块石头?。

阿和真好啊,石头?砸下来的时?候还想着抱着她。

这种本能的反应最打?动人?,让她更喜欢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

恩,她得好好报答她,快点帮她打?通这条道。

当然,也?是为了她自己——谁能拒绝入京之后能随便吃鸡鸭鱼肉呢!

不等相?蕴和回答,姜七悦便冲到?了最前?面,顺手拿起一把铁铲,与?亲卫一起去开路。

曾经的古道已破旧不堪,长时?间不走人?,上面已布满荆棘与?乱石,若是人?多势众,大力出奇迹的情况下倒也?能很?快把路凿开,但古道窄得很?,根本容不下那么多的人?,只能一二十人?去清理?。

亲卫们开凿得极为困难。

可有了姜七悦的帮助,便等于一下子多了二十几个人?的力气,狭长的小道迅速被清理?,进度比之前?快了两倍都不止。

“七悦,你歇一会?儿吧。”

相?蕴和看得心惊肉跳。

姜七悦摇摇头?,抬脚把拦路的怪石踹下山崖,“没?事儿,吃饱肚子的我没?那么容易累的。”

那块石头?四五个人?都抬不起来,但在她面前?,如同桌椅板凳似的被踹开,呼啦啦砸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姜七悦虽天生神力,但相?蕴和也?不把她当牛马使,她开半个时?辰的路,便硬拉着她,让她休息半个时?辰,不许她劳累。

这点工作量对于姜七悦来讲根本算不上累,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但相?蕴和关心她,相?豫更是心疼她,她心里不由得美滋滋的——有家人?就是好!

休息半个时?辰后,姜七悦再度去开路,一人?能当二十多个人?。

相?豫感动得眼泪汪汪,“七悦,你要是早说你天生神力,为父就是饿着肚子也?得让你吃饱饭啊。”

“你那点饭量也?喂不饱我啊。”

姜七悦道。

“......不是,那不一样。”

相?豫被噎了一下,“要是知道你力气这么大,肯定要先紧着你吃饭。”

“你应该早点跟为父说你力气这么大的。”

严三娘不大有心眼,为数不多的心眼还用在这上面,相?豫十分嫌弃,“三娘也?真是的,为什么把你藏着掖着,不直接告诉我们你的真实力量?”

姜七悦奇怪看了眼鼻青脸肿的相?豫,“我说了呀,你们谁也?没?信。”

“......”

这倒是,谁会?相?信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姑娘天生神力?

只有亲眼看到?了,才会?卧槽,原来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人?。

相?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为父狗眼看人?低,为父反思,为父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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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咱们这位大司马以后还会?不会?这样?”

王懋勋手指轻叩案几,问身边亲兵,“让他的人?领军功,让咱的人?坐冷板凳?”

“我王家世代公侯,我亦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我此番领天子之命而来,为的不是被他排挤忌惮的!”

这番话很?快传到?席拓耳朵里。

席拓心腹忍不住骂道,“大司马为何不用他,他心里难道不明白?”

“先不说姜二娘与?相?豫,只说他们夫妻俩麾下悍将,兰月石都杜满雷鸣与?张奎胡青葛越,他王懋勋能打?得过哪一个?”

“上一次若不是大司马即时?回援,他的五万人?马早就被姜二娘包了饺子,他的项上人?头?也?会?被姜二娘割了去,成为叛军士气大涨的东西!”

“如此废物,竟还想独立领兵?”

“简直可笑!”

心腹的破口大骂并未对席拓造成任何影响,身着吞云饕鬄铠的男人?眼皮微抬,手指指向盘水之上的应苍山,“点两万人?,让他去应苍山堵相?豫。”

这便是席拓比严守忠的高明之处。

严守忠目下无尘,最看不惯庸才废物,但席拓却能根据庸才贫瘠的才能让他们发?挥最大的用处,在自己战功赫赫的同时?,也?会?让权贵们一起领军功。

权贵们虽极看不上席拓的奴隶出身,但只要跟着他,就有大把的军功拿,所以朝堂之上不会?特别针对他。

——谁能拒绝白白给?自己送军功的人?呢?

席拓招来王懋勋。

自己刚骂完席拓,就被席拓召见,王懋勋心里直发?虚,但到?了主?帐才发?现,席拓并不是要问罪,而是对他委以重任。

方才骂王懋勋的席拓心腹细细与?王懋勋掰扯应苍山的重要性。

“叛军的兵力力远远低于我们,若想胜我们,便会?兵行险招,出其不意——比如说,釜底抽薪,直取京都。”

心腹道,“应苍山是叛军取胜的关键,更是我们剿灭叛军的关键,王将军,大司马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这可是对你十足的信任啊。”

这简直是躺着就能挣,王懋勋大喜,瞬间把自己刚才对席拓的埋怨抛之脑后,“大司马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取相?豫的人?头?以报大司马的提携之恩。”

一个智商正常的将军,只需五千人?,便能让相?豫饮恨应苍山。

但席拓觉得这些出身世家的庸才脑子大多不正常,便给?王懋勋点了两万兵,又让自己的心腹跟在身边提点着,以免庸才庸出了超乎想象,让他形势一片大好的战局被扭转。

得了将令的王懋勋越发?觉得席拓是好人?,领着两万兵兴冲冲往应苍山进发?,丝毫没?留意临行之际席拓的心腹在冲席拓微微点头?,仿佛是两人?之间私下已瞒着他议定了什么。

而他们之间的决议,也?彻底改变了九州天下的格局。

让这个纷乱了百年之久的神州大地,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统一。

可惜庸才之所以是庸才,是因为他们平庸且无能,偏又极度自信,以为自己只手能补天,自己若赢不了,那必然是旁人?的缘故。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席拓从不做被狗咬的吕洞宾。

“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王懋勋大手一挥,吩咐众军士。

席拓心腹禄牙眼皮微抬,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笑意。

这委实是个好地方,看似地势极好,敌军无从攻击,但若从上方攻击,则全军荡然无存。

这种事情禄牙才不会?开口提醒。

打?仗嘛,刀剑无眼的,死?个人?算什么稀奇事?只要这场仗打?胜了,天子才不会?在乎里面究竟死?了多少人?,是不是有着权贵。

对于天子来讲,能与?他分厅抗衡的权贵越少越好。

——这便是他家大司马一路青云而上的原因之一。

大司马对外是一把好刀,对内,更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剑。

禄牙拱手听命,“一切由将军定夺。”

王懋勋心中一喜。

还以为禄牙这厮是席拓派来监视自己的,没?想到?处处以自己马首是瞻,看来是他多虑了,大司马果然是光风霁月的大司马,从不做龌龊之事。

大司马真是好人?啊。

王懋勋再一次在心里感慨。

大军就地安营扎寨。

禄牙以拱卫主?帐的理?由,另领一部分人?在另外一个地方安营扎寨。

是夜,相?豫的斥卫探知盛军一分为二,一个把找死?写在脑门上,另一个才是真正要他们性命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