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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听?着,虽然知道只是安慰自己的话,可莫名就是安心了许多。

他?一定会解决的吧?

从?小到大,她和祁颂无论?闯了什么祸,只要找他?,他?便都?能解决。

因此在她心里,一直认为?他?在面对任何事情时都?会不慌不乱,游刃有余的解决。

可卜幼莹不会想到,人总有例外?的时候……

午后,萧祁墨派去昭仁殿的人回禀消息,说是皇后的身上也发现了血点。

另外?,周御医那边也回了话,整个御医院高?度重视此事,正在顷全院之力,寻找此病的来源与相关资料。

在此之前,卜幼莹能做的只有等?待。

在这种生死难测的情况下,她难免格外?思念祁颂。

自那日宫中一别,这几日他?便再没了消息。

她知道,那边盯着他?的人很?多,他?不能送信出去,可眼下这种紧急关头,她自然想与他?见?上一面,万一……

万一以后就见?不到了呢?

……

而与此同时的南方灾区,却是一副与皇城截然不同的天气。

天空中阴雨绵绵,今日又下起了雨,已经连续下了好几日的雨。再这样下去,水位又会上涨,恐怕还会引发第二次洪涝。

萧祁颂的脸同这天气一样,阴郁沉闷,看完水位后眉头便没松过,心情沉重地回了临时住所。

“殿下。”

卫戎仿佛等?了许久,见?他?回来便急忙上前,小声耳语道:“皇城那边出事了。”

他?蓦地侧首,想问?什么却又止住了。

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于是他?与卫戎来到他?们一贯谈话的地方——江水退去的堤坝之上。

自从?发生洪灾后,这里便鲜有人来。

冰冷的堤坝下,是这次洪涝的罪魁祸首。现下江面平静,并无往日发怒时的模样。

不过绵绵雨丝落下,激起数不清的涟漪,自然也激着水位一日比一日高?,不知它何时又将?开始汹涌肆虐。

卫戎撑着油纸伞站在萧祁颂身旁,冷风呼啸着,卷起他?们的衣袂翻飞。

即使周围空无一人,卫戎也依旧压低了声音,道:“殿下,眼线来报,说是皇城内突然出现一种状似风寒的传染病,目前还未统计出具体有多少人感染了此病,但能确定的是,卜小姐也被传染了。”

“你?说什么?”萧祁颂突地握住他?臂膀,睁眼欲裂,“阿莹她如何了?”

“殿下莫急,传染病一事还是卜小姐发现的,她发现得早,目前身体并无大碍,御医院也正在寻找解决办法,而且已知的被传染此病的人当中,并无人死亡,想来应当不会危及性命。”

事关卜幼莹,萧祁颂哪听?得进去这些安抚和猜测,直接丢下一句“启程回上京城”,便转身要走。

卫戎急忙将?他?拦住:“殿下!此处情况不容乐观,难保不会发生第二次洪灾,我们怎可现在就回去?”

“那你?难道要我放着阿莹不管吗?!”他?怒道。

“可是您回去了又有何用?”

此时此刻,卫戎也顾不得僭越不僭越了,直白开口:“您又不是御医,去了也治不好卜小姐的病。再者,您没有陛下的诏令私自回京,若是让太子发现,定要发难于您,到时候您自身都?难保,还要害得太子妃担心。”

虽说他?的话不无道理,可萧祁颂实在做不到把生病的阿莹丢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更?何况这还是来势汹汹的传染病,生死未知。

于是握拳思虑半晌,他?转身,眸底一如往常地坚定:“卫戎,你?替我留在这里,所有事情你?全权处理。”

“殿……卫戎张了张口,仍想劝他?。

却被他?打断道:“我知道我回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我不能让阿莹一个人面对病痛。”

说罢,不再容属下挽留半句,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冷风卷着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走出伞下,逐渐消失在斜风细雨中,颀长的背影似乎一直以来都?如此坚定。

他?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即使会被萧祁墨发难,即使他?去了也不能使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是他?知道,阿莹一定希望自己能在她身边。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能比她更?重要的。

……

夜里。

今晚依旧无月,好像连月亮都?生怕被传染似的,接连躲了好几日。

卜幼莹正常地用膳、也正常地沐浴,除了头疼脑热外?加咳嗽以外?,身上并无任何疼痛,布有血点的地方也没什么感觉。

萧祁墨今日过来得迟,等?她沐浴完出来,才看见?他?正坐在桌前,帮她吹着一碗热腾腾的风寒药。

“不是风寒也要继续喝药吗?”她撅了撅嘴,不大情愿地坐到他?身旁。

他?莞尔,将?吹温的一勺递到她唇边,温声哄道:“御医说,虽然还不确定是何传染病,但这风寒药对人体有益,也无任何相冲,说不定喝了能缓解一下风寒症状。”

他?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只能乖乖喝下。

不过今晚这药,似乎没有加蜂蜜。

“对了。”萧祁墨忽然想到什么,说:“我下午同父皇商量了此事,目前能确定的是,只有上京城发现了这种传染病的病例,不过现在已经散播开来,这两日出城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不确定其中有没有人已被传染,因此为?了避免此病扩散得更?广,我们决定……”

他?放下药碗,双眸直视着她,缓缓吐字:“今夜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