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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儿子,都是爹爹的错。”

邬野抱起伤心的儿子,大手给他擦着眼泪,嘴里也一个劲儿的哄着。

“爹爹给你赔罪,你不哭了好不好?”

邬野一边求原谅,一边给自己澄清。

“爹爹虽然是魔尊,但爹爹一件坏事没做过!”

“爹爹发誓!”

“小话本里说,你可坏可坏了。”

“小话本冤枉我,我一点都不坏。”

邬野嘴皮子都要磨秃噜皮了,才勉强让儿子的眼泪珠子少掉一点儿。

他们俩正在屋子里说着话。

门外,清衡的声音再次响起:“魔尊,你休息够了么?休息够了,就把我儿子送出来。”

一听见清衡的声音,邬野肉眼可见的更加急躁。

“儿子,爹求你了,替爹先瞒着你娘!”

“这事儿得慢慢跟他说,要不然他急怒之下,说不定就要给你换个爹了。”

“你也不想有后爹吧!”

邬野给儿子说着利害关系后,说完后,他双手拱拳,直接求起了儿子。

“只要这次帮爹瞒一回,以后你给我爹都行!”

明乔:“……”

明乔被爹爹的胡言乱语,口不择言,都给听懵了。

他小脸上还挂着泪水,小手拼命甩着。

“我是儿子呀!”

他不要跟爹爹换儿子当!

父子俩还在极限拉扯,门外的脚步声直接逼近了。

邬野大手一捞,把面具给捞了起来,重新戴上。

几乎是在他重新戴好面具的瞬间,清衡把门给推开了。

门开,明乔看看门口的娘亲,再看看身旁的爹爹。

他这么聪明一只崽,都难得脑袋宕机了。

“娘,娘亲呀。”

他张了张嘴巴,呆呆叫道。

清衡看着屋子里的一大一小挨着的画面,跟他在外面时料想的一样。

这个魔尊,没伤乔乔。

但乔乔哭了。

“过来。”

清衡对着明乔说道。

明乔朝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了爹爹。

邬野这会儿脑袋瓜子也在猛转。

“你得收留我。”

邬野临时扯出一个理由来:“你儿子中了我下的蛊,接下来你得收留我,不能让人抓我,要不然,我不给你儿子解蛊。”

清衡看看儿子紧张的小脸,淡声道:“行。”

他答应得太快,快让邬野心头不祥的预感,都更强了。

两个大人,外加门里门外两个小孩儿。

大大小小四个人,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邬野顺利留了下来。

明乔也是才发现,邬野身上留了很多的伤。

临天宗是仙门之首,更是魔的天敌。他们给邬野留的伤,自愈起来有点困难。

明乔刚开始还崩溃生气,现在看到爹爹身上的血口子,他吸了吸鼻子,心疼了。

在看到邬野连药都没伤,就粗鲁的给自己包扎伤口时,贴在清衡跟前的明乔,彻底坐不住了。

“不能直接包。”

他迈着小短腿,几步走过去:“要上药!”

他把储物环里的伤药拿出来,撒在了邬野的伤口上。

邬野像是很疼,疼到嘶嘶的直吸凉气。

他嘶一声,明乔的小胖手就抖一下。

抖着抖着,明乔的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娘亲,你来给他擦点药呀。”

明乔没忘了爹爹的请求,泪眼汪汪地替爹爹隐瞒着身份:“他不是坏魔尊。”

他是爹爹。

这几个字,明乔没说。

清衡扫了一眼伤口,淡声道:“不用上药,一样能好。”

“乔乔,你不是还要修炼么?去修炼。”

“我晚点再修。”

如今屋子里的情况,让明乔很不放心。

他都不敢走出屋子去隔壁找果果哥哥。

时间一点点的耗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黑透了。

游轻走进来,牵着明乔去吃了个饭,又去隔壁看了会儿白果。

他们去的时候,白果又在睡觉。

所以,明乔没能跟白果说上话。

在外面晃了一圈,入夜,明乔也不去游轻或者白果的房间里去睡了。

他睡在房间的床上,跟清衡睡在一起。

“娘亲,他,他睡在哪儿呀?”

穿着睡衣的明乔,小手指了指邬野。

清衡看都没看屋里的另一个人,他随口道:“你想让他睡哪儿?”

明乔当然是想让爹爹睡床。

可看一眼娘亲的脸色,他没敢说。

他丢了一床被子下去,奶音弱弱道:“睡地上,盖被被。”

明乔丢完了被子,小身子往后一躺,乖乖睡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娘亲。”

他眨了眨眼睛,奶音软软的:“来睡觉呀,讲故事。”

“嗯。”

清衡躺了回去,他搂着怀里肉乎乎的崽,低头给他讲起了故事。

今晚的睡前故事,不是特别温馨。

故事里的主角是只猪,撒谎骗人,最后导致自己被屠夫给抓走了。

清衡讲的猪,是头大猪。

明乔听着,却觉得自己就是头小猪。

一头骗娘亲的小猪。

清衡的故事讲完,代入了小猪的明乔,焦虑地睡着了。

他睡前还挺乖,靠在清衡的怀里,两只小手抓着清衡的衣服。

一睡着,他就自个儿滚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总被蹬到墙角,明乔现在自己睡觉,也会主动往墙角滚了。

滚的贴着墙角,他能睡稳好一会。

床是靠着窗的。

窗外有柔和皎洁的月光,似有若无的渗进来。

邬野在床底下还没睡。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清衡的背影,一点睡意都没有。

明乔的小呼噜声,在房间里响着。

邬野听着小呼噜声,他轻声叫起了疼。

“清衡仙君,我身上疼。”

“你们门里的长老,下手也忒黑了,他们差点把我打死。”

“我又流血了。”

邬野不但叫疼,他还自己亲手把自己的伤口撕开,好让血气能散出来。

他就这么一直流着血,没有半点自己处理的意思。

背对着他睡的清衡,闭着眼睛,没回头。

就这么过了片刻,清衡吐出了两个字——

“难闻。”

清衡这两个字说完,邬野看看自己流血的伤口,撇撇嘴,终于把血给止住了。

他把伤口随便处理了下,然后,又开始小声嚷嚷。

“地板好硬,睡不着。”

“硌着我伤口了,我伤口又裂了。”

“清衡仙君,你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人人都说你心善,我在你面前这么惨,你都不理我。”

“我只对人心善。”

清衡声线冷淡:“对魔,我从来都没善心。”

“你怎么这么歧视魔啊,魔也分好坏的。”

“魔是分好坏,但我不信魔尊是好的。”

清衡这话说的,让邬野噎了噎。

邬野没犯过什么无恶不赦的罪行,但他也的确不是个好人。

他一个孤儿,要真做什么好人,怕是连长大都艰难。

“魔尊是不好,可魔尊也有心。”

邬野坐在地上,盯着清衡的后背,他轻声问道:“你信不信魔尊的心?”

清衡没回答。

邬野耐心等了一会儿,等到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

“魔尊想做好人,你不给机会。既然这样,魔尊就不想做好人了。”

清衡:“?”

清衡:“什么?”

清衡意识到不对,想起身,但下一秒,他的背上已经贴上来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邬野太久没抱到清衡了。

在这样的夜晚,他根本不可能把持得住。

他翻身上床,把清衡整个搂进怀里。

“清衡仙君,都说你怜悯众生,今天,你也怜悯怜悯我这个可怜的魔。”

“我心上人不想要我了,我现在很害怕。”

邬野低语着,语调放的轻缓,但他的手,却攥的很紧。

“滚。”

清衡猛地往后拍去,强行让自己的身子和身后的人分开了些许。

他抽出掌心剑来,抵住邬野的胸口。

“从我床上下去。”

邬野不下。

他戴着银面面具,身子没有半点犹豫的往前倾了倾。

在剑尖刺入身体的刹那,他咬上了清衡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