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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忐忑,惴惴不安,应该是大多未婚妈妈的感受,赵和怡虽然说得很随意,但是不可能没有压力。

驰程如果真的不想负责,她至少有十年漫漫艰辛路。怀孕难受了,半夜腿抽筋了,枕边没有人照顾,没有人揉腿。生产的时候没有人跑到产床说一句“老婆辛苦了”。孩子夜里哭闹的时候不会有老公轮替起夜,更不会有人替她给孩子沏奶粉、换尿布。

她虽有钱请人照顾,但也要考虑请的人用不用心,会不会亏待渴了饿了不会要着吃,被打了欺负了也不会告状的奶娃子。

佣人虐待婴儿的例子比比皆是,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夫妻,就算请了保姆,也都希望能让家里老人帮带。

那天瞧见一偷拍视频,视频中女佣面无表情,五十八秒内足足抽了婴儿四十二巴掌。把赵和怡吓得不轻。

自那也想过先对家里人坦白,以后真要怀孕生产有人照料,可又犹豫不决,一是不想在这么糟糕尴尬的情况之下,二是害怕赵母又哭哭啼啼伤心落泪,且赵母近年身体不硬朗,禁不住折腾。

她思着想着,辗转反侧,天微亮才又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逐渐急促,身体又烫又无力。内里滚烫,体表却觉得冷,尤其是手指脚趾,冰凉又出虚汗。这感觉不算陌生,她悠悠转醒,从床柜抽屉里摸出了体温计。

而后倒了杯水,忍着嗓子眼地疼痛咕嘟咕嘟灌下去,饱胀感和呕吐感一并袭来,让她难受的紧。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又掏出来体温计,低头一瞧,三十八度半。这温度可不低,尤其对一个孕妇来讲。

赵和怡有些慌乱,家里有退烧药,可是不能吃,物理降温这方面,超过三十八度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她更不清楚这个温度对胎儿有无影响。

想到这里,赶紧站起来换衣服去医院,谁知刚走了两步脚下便开始发虚。

可能是发烧时间太久,她体能不行。坐回床上,躺下休息了一下,稍微有力气了下意识拿起电话叫救护车,交代清楚后,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到脚踝的羽绒服。

这时候眼前有些冒金花,她喘了口粗气,又躺下歇了歇,攒足力气赶紧把钱包揣进兜里,然后扶着墙走到玄关踩上鞋,中间磕了一下,她意识薄弱也不知道具体哪里疼,强忍着疲惫把房门打开,歪着头坐在门口的地板上等救护车。

她这时候还想给驰程打个电话,在他跟前卖个惨,博取一下同情心,起码得让他付个医药费。可惜她没力气,眼皮子也睁不开,这事便罢了。

她昏昏沉沉地,觉得有人拉她,知道是医护人员到了,闭着眼拉住对方,嘟哝了句:“我是孕妇……我是孕妇,不能随便打针……”

“你怎么了?”

男声特别的耳熟,有点低沉喑哑,带着些许浑厚。

她抬眼瞧了瞧,眼前有些模糊,瞧不真切,从大体轮廓来看,似乎是驰程。

他扶起来她,低声问:“额头疼吗?你额头出血了。”

她摇摇头,“是嘛……不疼……感觉不出来……”

对方把她揽起来,继续问她:“你怎么躺在这?”

她慢慢地眨着眼说:“我没力气了……”

说罢眼皮子又合上,往后仰过去。

驰程赶紧把她抱起来,问她是不是低血糖才昏倒的,她闭着眼答不上来,只觉得他把手放到她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用嘴唇抵了抵,说她发烧了,特别烫。

她枕着他的肩膀卸了口气,之后的意识就不清楚了,只能感觉到有人说话,她被抱起来搁到一地方,咕噜噜车轱辘地声音想起来。

中间睁开眼地时候到了急救室,有人拿着针管抽血,左边的胳膊完了又抽右边,她疼得不行,反抗了下,然后被人摁住……

“她怎么样?”

“……应该是没事,可能是发烧时间有点长,人迷糊过去了……一会儿麻烦你去取化验单,现在我先盯着她,你去办下手续,转产科病房那边去吧,还要给胎儿做检查。”

驰程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没半个小时就调出来病房,把赵和怡从急诊室转出去。

赵修云面无表情地帮赵和怡换药水,换药后抱着胸坐到床边,抿着嘴不言不语。

驰程在屋里站了会儿,有些不自在,推门出去,在走廊长椅上坐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