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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秀娘见她娘真恼了,便也不敢再推,拿过那花样子嘟囔了一句:“谁说我不去了,怎也得等我先洗了脸梳了头发吧!没得这般蓬头垢面的出去,让人见了岂不笑话死。”

她娘哼了一声,扫了她一眼道:“趁早换了你这身衣裳 ,你瞧哪个良家女子,打扮的你这般去街面上走动的,咱家也不是那些宅门大户,你穿这么件绸缎衣裳出去,回头让人见财起意,把你当个富家小姐劫去,可冤不冤呢。”

好说歹说着,潘秀娘才换了身半旧衣裙,鬓边那朵鲜亮的牡丹花却无论如何也不深的拿下来,就这么来了,一路上可没少招眼儿。

到了井水胡同,刚要往里走呢,就见那天进她家铺子的那位公子跟前的使唤小厮正搁院门前牵马立着。

潘秀娘眼睛一亮,琢磨自己今儿又遇上那位公子了不成,便没急着过来,躲在那边儿墙根儿底下瞅着。

眼瞧叶驰出来上马,时潇跑出来递了个包袱,那公子把包袱里头的衣裳撕了两半,丢在地上扬长而去,时潇发了会儿呆捡起那衣裳来。

潘秀娘心里就琢磨了,这两人倒是怎么回事儿,哪日见这公子的样儿,像是瞧上时家丫头了,可那天还在后头偷摸跟着呢,今儿就上门了,想着暗暗撇了撇嘴,心道就说这时家丫头也不是个多老实的,若真老实,哪会由着男子上门呢。

可刚那位公子的脸色明明白白就是恼恨呢,难道拌嘴吵架了,亦或是,那公子腻烦了这丫头,就此丢开手了。

这么想着,潘秀娘心里头舒坦了一些,琢磨一会儿扫听扫听这公子的来历,倒不枉自己一早走这一趟了。

时潇哪知道她的心思,听她的意思,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明白,便道:“秀娘姐姐屋里头坐吧,走了一道,也该歇歇腿儿,喝碗水,再细细跟我说清楚,哪个活急些,我赶着做,哪个活缓些,便撂一撂。”

说着把秀娘让了进去,潘秀娘一进院子,便瞥见槐树下头没来得及收拾的桌子碗儿,暗道,果真是吵架了。

时潇把她让进娟子那屋坐下,趁着倒水的功夫,粗略把那桌子收拾了收拾,进了屋把水递给潘秀娘,拿着她带来的花样子瞧,见都是精细的绣活儿,便道:“这些个几时要?”

潘秀娘喝了口水道:“这个五福捧寿的急些,下个月便要,剩下两个倒不急,我娘说了,赶着中秋前做出来就成。”

时潇松了口气:“这倒还好,若赶在一起可做不出。”说着把那花样子分着裹好放在一边儿,从炕里的笸箩里拿出一双做好的鞋递给潘秀娘:“正巧姐姐来了,把婶子的鞋拿回去,好歹赶了出来,就是跟婶子说,别嫌我做的不好才是。”

潘秀娘接过去连句客气话儿都没有,时潇自来知道她的性子,便也没当回事儿,却听潘秀娘问了句:“刚在门外头瞧见像个公子从你家出去了,是你家的亲戚吗?”

时潇目光一闪,琢磨这潘秀娘莫不是瞧上叶驰了,早听人说过,这潘寡妇的二闺女眼高,说了多少个婆家都没成,不是嫌穷,就是嫌人不体面,口口声声就是不想嫁过去受苦受穷,就时潇瞧,潘秀娘就是让她娘宠惯坏了,就想着攀个高枝儿享福,哪里知道那些高门又岂是好攀的,门不当户不对,便真攀上了,不定要受多大的罪呢。

尤其叶驰那厮哪是什么好人,自己说与她,回头她真想不开凑上去,不定让叶驰羞辱一顿,岂不是自寻烦恼。

想着便道:“不是我家亲戚,是走差了敲门问道儿的。”

秀娘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了:“哎呦,妹妹这话可真是哄谁呢,走差了敲门,也没说敲你们这最里头的门,妹妹不想说便不说,何必用这些明摆着的瞎话搪塞我呢,还怕别人抢了妹妹的男人不成。”扔下话,抬屁股走了。

时潇给她几句话堵的上不来下不去的,有心追出去跟她说清楚,却又一想,这潘秀娘是个糊涂人,她认准了自己耍心眼儿,自己再说什么也白搭,索性让她这么觉得也好,省得招上叶驰,惹上大祸事,纵不瞧她,她娘却对自己不差。

这么想着,也就没再搭理此事,反正叶驰也走了,自己守着爹过消停日子呗,可还是那句话老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时潇是想过消停日子,也得有人让她过才成,自打她招上叶驰开始,想过消停的小日子,那就两个字,甭想……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放了小剧场,亲们也都没反应啊,是不喜欢吗?伤心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