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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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自然有哄他的意思。
当时她从地宫醒来,身上除了衣物外,身无分文,连武器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力气奇大,便带上石棺当武器。
后来用着用着,就习惯了。
不然她一个正常的女修,难不成真的喜欢棺材?
厉引危神色微滞,迟疑地说:“是因为我找到的,所以你才会一直带着?”
“嗯,差不多吧。”她含糊地说。
男人默默地瞅着她,然后撇开脸,“算了,你喜欢就好。”
姬透眼尖,发现他耳尖微微泛起的一抹红,因他的皮肤苍白,这抹红显得格外的昳丽,教她忍不住多瞅几眼,心里有些乐。
小师弟这是害羞了吗?
明明看着就是个冰冷孤寡的,其实单纯又内敛,有时候挺好玩的。
石棺大变样后,它的某些功能也跟着变了。
说起来,这口石棺其实并不属于法器的一种,就算再缺根筋的人,也不会将法器炼制成棺材的样子,这口石棺是用阴离石所制,目的是为了养魂。
现在,它融入乌神木后,石棺依然不算是法器,却又具有法器的某些特征。
例如它超强的防御力。
阴离石是一种极为坚硬的异石,很难被破坏,现在融入同样坚硬的乌神木后,它的硬度更胜一成,防御性也更强。
姬透扛起石棺,发现它比以前重了不少,就算是现在的她,要扛起来竟然也有些困难。
她将石棺放下,石棺落地时,发出一道沉闷的笃声,地面微微颤动。
“不错。”她脸上露出笑容,颇为惊喜,“这东西拿来砸人挺好的。”
厉引危吃了颗补灵丹,依然是那副“师姐喜欢就好”的模样。
他心里暗忖,以这石棺现在的重量和硬度,只怕连元婴修士都能砸个稀巴烂吧,对上化神估计也没问题。
这么一想,顿时觉得石棺也没什么,只要她觉得有用就行。
姬透将石棺收起,两人没在这里多作停留,一起离开炼器室。
因他们只用了十三天,姬透去找管事退了两万块灵石——就是这么小气,不能浪费。
两人在炼器室里待了十几天,没日没夜地干活,精神十分疲惫,决定先回租的那栋宅子休息。
两人刚回到,就见到坐在院子里的长衡尊者。
明明是个傀儡,不能吃不能喝,偏偏面前还摆一副沏茶的工具,他慢条斯理地沏着茶,茶香馥郁,灵气蕴然。
周围的花木叶子上隐约有茶渍,也不知道他泼了多少茶。
“哟,你们回来啦,过来喝杯茶呀。”他朝两人打招呼。
姬透应一声,拉着不怎么情愿的小师弟过去,坐到长衡尊者的对面。
长衡尊者唇角含笑,给他们倒了两杯茶。
“尊者,其他人呢?不在吗?”姬透边喝茶边问。
“都出去啦,好像是去见朋友。”长衡尊者随意地说,“真好啊,他们都还有朋友,本尊的朋友不是已经老死,估计就是一起飞升啦。”
时隔一万八千年,就算是大乘修士也活不了这么久。
姬透喝完茶,评论道:“您这茶,口感绵软,水沸太过,茶中的灵气流失大半。”
她虽然不擅茶艺,因为小师弟喜欢,从小到大经常喝小师弟泡的茶,倒也能评论得头头是道。
长衡尊者有些高兴,“小姑娘竟然也擅茶道?”
“不是我,擅长的是我师弟。”她指着旁边端着茶并未喝的男人。
长衡尊者当即兴致勃勃地找厉引危探讨茶艺之道。
厉引危面无表情,冷酷地拒绝,并道:“你一个傀儡,又不能喝茶,探讨它有何用?”
“你这是歧视傀儡?”长衡尊者哼了一声,“那你为何不歧视她?莫不是因为她是你师姐,不管她变成什么,你都可以接受?”
厉引危冰冷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沉,浑身的气息变得凛冽而深沉,十分危险。
姬透只是愣了下,然后笑道:“原来前辈看出来了呀?”
长衡尊者没将厉引危的危险放在眼里,他摆弄着桌上的茶几,懒洋洋地说:“本尊眼睛不瞎,如何看不出来?倒是没想到,原来这世间有人如此狂妄胆大,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炼成半人半傀儡,此举乃逆天而行,只怕走不长久。”
姬透心中一紧,很快就释然。
她低头,将最后一口茶饮尽,香醇的茶水滑入喉咙,灵力在身体里扩散,汇入丹田,丹田里暖洋洋的。
她含笑道:“其实我算是死过一次的人,托这副半人半傀儡之体的福,方能死而复生。”
对于自己成为傀儡之事,她从来不逃避,亦未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不好。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长衡尊者仍是能从中拼凑出个大概。
他看向面容阴沉、隐隐散发恐怖危险剑意的剑修,懒洋洋地端茶送客,说道:“行罢,本尊也不做那讨人嫌的。”
姬透放下茶盏,朝长衡尊者道了一声谢,拉着小师弟回房休息。
回到房里,姬透道:“小师弟,你休息罢,别多想,我这样很好。”
他默默地坐在床边,眼角微微有些红,压抑着声音说:“其实将你炼制成傀儡,我也有私心的。”
“什么?”姬透惊讶地看他。
他撇开脸不看她,像是赌气般地说:“我想你能永永远远地陪着我。”
姬透:“……”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当初躺在石棺里,朦胧间听到他说的话。
不过那时候的小师弟格外脆弱,就像一个濒临绝境之人,只能徒劳地抓住最后的希望。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正想说什么,又听到他用一种自暴自弃的口吻说:“我就是如此卑劣恶心,一直强求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明知道是逆天而行,仍是想强求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他终于转头看过来,眼角的那抹红更鲜明。
仿佛要哭了似的。
他说:“小师姐,你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姬透:“好好好,你别哭啊!”她最怕他这副脆弱得要哭的模样,很吓人好不好。
“我没哭。”他忍不住瞪她,很是倔强,“你看错了。”
“好好好,我看错了。”姬透坐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你别听长衡尊者乱说,他是个不着调的,虽然见识不俗,就是喜欢看热闹,乐衷于看别人被他气得跳脚,你别上他的当。”
他低头看着被她拉着的手,轻轻地嗯一声。
话虽是这么说,等他睡下时,姬透仍是轻悄地出门。
在她离开后,原本应该沉睡的人睁开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房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