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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龙皮笑肉不笑地说:“冬生,我出来钓鱼,顺便路过你家,想买个鱼篓。”

王冬生再憨也知道张小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买鱼篓是假,骚扰赵海玲才是真,便冷冷地说:“我家不卖鱼篓。”

“冬生,今天咋不见了海玲?”张小龙一双贼眼四处张望,没看到赵海玲。

“海玲这几天回娘家了。”王冬生随口答道。

张小龙显然不相信王冬生的话,仍然没有走的意思,他将视线瞄向了钱三运,问道:“冬生,这小伙子是谁?”

王冬生估计不想暴露钱三运的真实身份,便撒了个谎:“他是我表弟。”

不得不说,张小龙虽然是个流氓,但长得并不赖,细皮嫩肉的,如果不是衣着打扮、言行举止有些流里流气的,乍一看,倒像是个仪表堂堂的白面书生。

张小龙竟然主动和钱三运拉起了家常:“小伙子,你是哪个村的?”

钱三运哭笑不得,随口答道:“桃花村的。”

张小龙信以为真,继续问:“桃花村的杨建认识吗?”

“认识。”

“杨建以前是我的小兄弟。”

钱三运冷冷地说:“不过他现在改邪归正了。”

张小龙一听,很不爽,咄咄逼人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三运哪会将张小龙这个二流子放在眼里,继续冷嘲热讽道:“我的意思是,杨建现在不会和不三不四的在一起了,他有自己的事业。”

张小龙一蹦三尺高,卷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钱三运毫无惧色,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用极其藐视的眼光盯着张小龙。

王冬生怕事情闹大,赶忙将张小龙拉开了,劝道:“息怒息怒,我家表弟就是这个性格,说话不冷不热的,你也不要见外。”

张小龙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见钱三运身材高大结实,刚才又镇定自若,猜测他并非普通人,心中早就胆怯了几分,王冬生劝阻,他正好借坡下驴,但表面上装作很强势的样子,气呼呼地说:“要不是看在你表哥的份上,今天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钱三运心中冷笑道:真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你张小龙是秋天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这时候,张小龙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屁颠屁颠地走了。钱三运猜测,很可能是他的老相好约他了。

等到张小龙走远,赵海玲才从后院走了出来。

王冬生有些疑惑地问:“刚才张小龙朝院子后面张望,怎么没看到你?”

赵海玲道:“我听到他的声音,就躲起来了。这种人渣,真烦人!”

王冬生说:“刚才我真的有些担心张小龙动手打钱书记,他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钱三运坦然一笑道:“他也没那个胆量!王大哥,张小龙暂时算走了,但我估计他还会来骚扰你们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加强防范,尽量不要与他发生正面冲突,更不能一时义愤,做出后悔终生的事!要相信政府,相信法律,张小龙这种祸害一方的人渣,注定是猖狂不了多久的!”

王冬生点头道:“好的,钱书记,我听你的。光天化日之下,张小龙也不敢拿我们怎样。不过,对于这种小人,还是要严加防范。”

这一天,钱三运一共走访了八户,通过与村民们促膝谈心,了解了村民所思、所想、所盼,掌握了更多张氏兄弟作恶多端、祸害乡村的证据线索。

晚上,钱三运躺在张玉洁的床上,窗户是开着的,微风轻拂,风铃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他忽然有一种想与张玉洁聊天的冲动。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张玉洁有些惊讶,问道:“钱书记,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来打我电话呢?是不是有什么事?”

钱三运一时猜不透张玉洁的心思,有些忐忑地问:“没事,就是想找个人说话,张玉洁,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正无聊呢,有个人陪我聊天挺好的。”

“张玉洁,猜猜我在哪里?”

“在江州?”

“不是,我在高山镇。”

“在镇政府宿舍?”

“不是,你再猜猜看。”

“钱书记,我真的猜不出来。要不,你提示一下吧。”

“好的,你仔细听听,听到什么了?”

“好像听到风铃的声音。”

“是的,的确是风铃的声音。现在,你该知道我在哪里了吧?”

“钱书记,你不会是在我家里吧?”

“张玉洁,恭喜你猜对了!此时此刻,我正躺在你的床上呢。”

“钱书记,你怎么来我家了?真的很意外啊。”

钱三运简要说了蹲点的事,两个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聊得手机发烫。

挂断电话,钱三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自由驰骋。这时候,听到村庄里传来阵阵喧嚣嘈杂声。寂静空旷的深夜,声音远比白天清晰,似乎是抓到了什么人。

钱三运披衣起床,准备出去看个究竟。楼下开着灯,春英婶子也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