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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什么。现在有些话我可以说了。”

钱三运微微一愣,笑着问:“哦,其中有什么玄机吗?”

左珊珊警惕地瞥了一眼门外,门外静悄悄的,便神秘兮兮地说:“钱书记,你可知道承包敬老院的是谁?”

钱三运摇头道:“我哪知道!”

左珊珊轻声道:“我们镇三所敬老院都是项明珠承包的,一分钱承包费都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办敬老院是个亏本行当。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几年项明珠赚了个盆满钵满。”

钱三运好奇地问:“项明珠又是谁?难道是某位领导的亲戚?”

左珊珊很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聪明!”

钱三运笑道:“左镇长,你就别和我卖关子了,项明珠是哪位领导的亲戚?”

左珊珊莫测高深地说:“县长是谁?”

钱三运道:“项元发啊,难道项明珠是项元发的姐姐或妹妹?”

左珊珊道:“对头!项明珠就是项元发的同胞妹妹。你说,一般人能够无偿承包敬老院吗?”

钱三运道:“显然不能。左镇长,谢谢你!”

左珊珊嫣然一笑,道:“谢什么!我之所以透露这些,就是想提醒你,打狗还要看主人。”

钱三运问:“宁主席知道项明珠是项元发的亲妹妹吗?”

左珊珊道:“当然知道,我敢说,镇政府机关干部除了你,都知道这层关系。不过,也不能怪你,毕竟初来乍到嘛。”

钱三运问:“宁主席确实有点像黑脸包公,明知道项明珠是县长亲妹妹,却要趟这浑水。”

左珊珊道:“杨志超镇长最烦宁主席了,说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可是,又拿他毫无办法。因为即使想整他,也没有借口,谁都知道,宁主席不贪不占,也没有生活作风问题。”

钱三运道:“像宁主席这样的干部再多一些,我们含城县就有希望了。”

左珊珊提醒道:“钱书记,宁主席再过一两年,就要到龄退休了,你却不同,触犯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会受到打击报复的。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可不能感情用事啊。”

钱三运有些感动,说:“谢谢你,左镇长,难得你这么关心我。”

左珊珊妩媚一笑,道:“钱书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可不是平白无故告诉你这些的。”

钱三运笑道:“有事求我?”

左珊珊道:“是的,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不喜欢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爱人在市财政局上班,正科七八年了,一直没有提拔,按理说,凭他的学历、能力和工作实绩,早就应该获得提拔了,但是由于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所以一直原地踏步。我知道钱书记是何市长的秘书,何市长现在又是市委代理书记,可谓大权在握,只要何市长点头,提拔副处不是问题。”

钱三运笑道:“如果你爱人真的如你说的那样优秀,将来有机会,我会在何市长面前推荐他的。”

左珊珊说:“我说的如有半句假话,听候你的发落。”

钱三运笑道:“我可不敢处置你。”

左珊珊俏脸一红,说:“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说假话了,你可以处分我。”

钱三运道:“你爱人叫什么名字?”

左珊珊迫不及待地说:“韩成宇,韩国的韩,成功的成,宇宙的宇。”

钱三运在笔记本上记下名字,然后说:“好,我记下了。”

左珊珊眉开眼笑,说:“钱书记,如果我家老韩真的获得提拔,我们一定会感谢你的。”

钱三运笑道:“感谢就不必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如果你家老韩真是千里马,我很愿意当伯乐。对了,左镇长,你们夫妻分居,怎么就没想过调到云川市呢?”

左珊珊又是妩媚一笑道:“钱书记,找你可以吗?”

“暂时不行,我初来乍到,特别需要像你这样的班子成员辅佐,等我站稳脚跟后,可以帮你想想办法。”钱三运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到时候恐怕也不需要我帮忙了,等你家老韩升了副处级,哪需要我帮忙?”

左珊珊听了眉飞色舞,说:“钱书记,今后有用得着我左珊珊的地方,尽管说。”

钱三运心里想,我今天晚上想用你,可以吗?可是,嘴上说:“好,有左镇长的辅佐,我想我会很快站稳脚跟的。”

左珊珊开始邀功请赏:“钱书记,告诉你吧,县镇两级对敬老院的补助标准是每个供养对象每年2000元,三所敬老院总共入住老人近300人,这么一算,仅财政拨款一块就有六十万元,这还不包括社会捐助部分。而且,敬老院还弄虚作假,虚报人数,骗取补助。实际上,这三所敬老院的总收入超百万元,成本费用有多少?”

钱三运愤愤地说:“真是雁过拔毛!连孤寡老人的钱也敢克扣,简直是无德无良!”

左珊珊道:“钱书记,我该说的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了,怎么处理就是你的事了。哦,忘了说了,知道项元发和市委副书记杨啸天是连襟关系吗?”

钱三运惊讶地说:“不会吧,他俩还是连襟关系?我还真的不知道呢。我担任何市长的秘书只有几个月时间,市委市政府复杂的人际关系网其实知之不多。”

左珊珊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项元发的妻子就是杨啸天妻子的妹妹。项元发去年因为瞒报一起安全生产事故受到警告处分,按照规定,处分未解除期间不能获得提拔,要不然,这县委书记一职很可能就是他的了。”

钱三运说:“谢谢你告知我这么多,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左珊珊起身站了起来,说:“钱书记,不打扰你休息了,还是那句话,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提。”

左珊珊走后,钱三运陷入了沉思,这个敬老院问题还真的有些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