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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了,我去。”

听他这般说,南风方才停手,将他往前一掼,“快去,去晚了,把你狗腿打断。”

南风话音刚落,中庭院传来了说话声,“放肆。”

南风闻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自中院大步走来,那男子当有四十来岁,身形魁梧,方脸,五官长的还算周正,一看就像个当官儿的。

看那官吏衣着,看那威严气势,看那严肃表情,此人无疑是此间城隍。

气势这东西有些是自带的,有些是装出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很好区分,便是此人板着脸,一副严肃的神情,南风也不曾气馁退缩,也不站立等候,而是大步向他迎了过去,“你就是这里的城隍啊?”

见南风来势汹汹,那城隍唯恐他冲动动手,走的便不那么沉稳坚定了,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气势也弱了,“你寻本官所为何事?”

南风也不答话,大步走到那城隍面前,两者相距不多三尺,注目对视。

短时间的对峙之后,南风突然抬起了右手。

他抬手非常突然,那城隍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的后退躲闪。

未曾想南风只是摸了摸头,“哈哈哈,躲什么,怕我打你呀。”

那城隍在下属面前丢了脸,好不羞恼,“你如此胡作非为,本官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你倒想善罢甘休,那也得我肯才成,”南风上前一步,“我问你,你把原本属于我的祭品给弄哪儿去了?”

“甚么祭品?”城隍问道。

“今天早些时候,自西城荒废的土地庙前,有人烧了祭品给我,我为何没收到?”南风问道。

城隍闻言陡然皱眉,歪头冲被打成猪头的判官使了个眼色,“查上一查。”

那判官闻言,快步往公所去了,不多时,拿了一本书簙出来,快速翻阅,“并无此事。”

“找死啊你,”南风眉毛一挑,转身冲那判官走去,“你都不知道老子叫什么,就说没有?”

那判官也是被打迷糊了,竟然间接认罪了,“你姓甚名谁?”

“老子乃太极九天神霄雷霆,风云,烟雨三院主事。”南风伸出拇指指向自己,他这辈子学会了很多东西,唯独没学会谦虚,谦虚和吹牛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虚伪造作。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怪不得他敢如此放肆,原来大有来头。

“这些阴间无有记载,只问姓名。”判官问道。

“他叫南风。”城隍的脸色非常难看。

“哎呀,原来你知道我呀。”南风笑道,判官不知道他姓名,城隍却知道,这说明在他来到之前,城隍自别处听说过他。

城隍歪头一旁,并不理他。

那判官又翻书簙,结果还是一样,“没有。”

“你确定没有?”南风歪头冷视。

判官看了看城隍,城隍面无表情。

“真的没有。”判官说的很没底气。

察言观色是叫花子的强项,见那判官神情,南风越发确定这家伙在撒谎,心中窃喜,但脸上却是一副怒容,“城隍,我问的是你,不是他,你给我个准话儿,到底有还是没有?”

一个人一旦长时间受到他人的逢迎,就会养成自大的习惯,城隍自大惯了,何曾受到此等羞辱,面色阴沉,好不难看,“我们不曾见到你的祭品,你胡作非为,本官定会将此事告知巡视御吏。”

“好!”南风提气高喊。

南风喊的突然,声音也大,城隍被吓的打了个激灵。

南风正色说道,“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亲口说的没有,而不是判官说没有,你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了,老子现在搜,让老子找着了,就等死吧你。”

南风言罢,大步走向西院,城隍庙是三进院式,左右都有偏院,早上才烧的祭品,此时定然还在城隍庙。

眼见南风竟然要搜家,一干阴差鬼卒纷纷上前想要阻止,但他们都被南风打的怕了,只敢聒噪,并不敢上前阻拦。

“大胆!阴间府衙,岂能容你肆意横行,”城隍急了,高声下令,“来呀,拿了他。”

要是能拿,一干阴差早就拿了,也不用城隍在那吆喝了。

南风之所以去西院是因为那里有马厩,破庙前的灰烬里有没烧完的竹篾,那竹篾很大,无疑是用来捆扎牛马的。

西院的马厩里有不少牛马,纸扎的牛马烧掉之后自阴间就变成了实物,在焚烧祭品的时候亲人多会呼唤亡人的名字,也只有呼唤亡人的名字,才能自祭品上打上烙印,若是焚烧时不曾呼唤亡人名字,就会被视为无主之物,阴差鬼卒就可能将其昧掉。

马厩里有两匹浑身红毛的高头大马,其额头打的正是他的印记。

南风将那两匹马自马厩里牵了出来,指着其额头印记冲城隍笑道,“知道什么叫人赃俱获吗?”

城隍懵了,不止是他,一干阴差全懵了,怎么这片刻工夫,事情就搞成了这样。

世间不缺胆大之人,但胆大且心细的人就少了,便是占了上风南风也不曾就此收手,机会难得,万万不能见好就收,必须趁机扩大战果,“刚才这判官说你正在会客?”

城隍面如死灰,并不答话。

“如果你见的是官差,办的是公事,我如此行事,你那客人早就出来阻止了,此人不露面,就说明他不是官差,来城隍庙办的也不是公事,”南风松开马缰冲城隍走了过去,“刚才那判官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却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是不是你刚才自后堂会见的那位客人?”

南风虽然说的随意,城隍的脸色却异常难看。

南风走到城隍面前,右拳挥出,直取头脸,“躲在后院的那个人是谁呀?”

南风生前学有武艺,便是不用灵气,力道也大,一拳挥出,直接封门,“他来找你做什么呀?”

便是城隍鼻血横流,南风也不曾放过他,反手又是一记耳光,“你们在密谋什么呀,商量怎么给我小鞋儿穿哪。”

南风左一记,右一记,打的城隍晕头转向。

“不出来是吧,不出来我就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