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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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看她不出声,却越想越生气,“我只是在恋爱里抽出基本的时间成本做维护,你不说付出同等努力,还试图转移矛盾,这个态度非常有问题你知道吗,让我做女友考评只能给你五分,太不走心了,你要是不想和我吃饭,那我现在回公司……”
众目睽睽之下,许秋来哪里敢让他走掉,连忙探身抱紧陆离的腰把人拉回来,掌心捂着他的嘴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点头哈腰朝周围一圈看过来的人抱歉,然后小声在他耳边道:“错了我错了,你肯定饿了,臣妾请您用膳。”
僵持了两秒,陆离大概看她态度实在诚恳,这才勉为其难接过筷子,又盯着她强调,“那你得记得下不为例。”
这就是跟直男界小公主恋爱的感觉了,他能一腔赤忱为爱人付出一切,却并不能细腻地体会女生细腻的脾气和小情绪,也幸好许秋来不是个普通姑娘,她甚至还觉得陆离这样有点可爱。
就像他从前压根感受不到那些女孩们向他暗送秋波、抛媚眼一样,现在他也仍然很难一朝一夕学会这些玄妙又摸不着的东西,可他一旦开始喜欢一个人,就仿佛成了产品设计中对客户要求无有不应的乙方,但凡要求合理,只需要一次性输入指令,以后便会开启人工智能的学习模式,自动化执行。
两人空闲的手在桌子下面牵紧,十指相扣,她拄着下巴注视他吃饭:“少爷,我能申请重新考评KPI吗,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分太低了不利于咱俩情感关怀的维系。”
许秋来随时随地能进入角色扮演。
陆离吃饱,这会儿气消了,咬着吸管思考了一瞬,“谈恋爱得双方贡献分工合作才能提高感情体验和效率,这个精神你领会一下,先写个总结周报oneonone汇报,更改KPI这个提案我看你态度再考虑。”
许秋来把自己手边的《大学物理》啪地敲他头上,“搞半天你都不会看人眼色吗,差不多得了,还顺杆儿爬呢,就算你是CEO,我也不是你员工,还想要周报总结和一对一汇报,不然你试试梦里能不能梦到。”
陆离茫然捂额头,似乎不明白刚刚还眉眼似春风的女友怎么忽然变了颜色,十分委屈:“你觉得哪里不行可以提出合理建议,采不采纳再商量,打人就是你不对了。”
“疼疼疼,”他越捂越不甘心,脱了绒线帽给她看:“你瞧是不是起鼓包了?”
青色的发茬平平整整,许秋来盯半天泛红都没找到一处,只是目光在触及那条刚长好、歪七八扭缝过针的纹路时,还是蛮横帮他揉两下,吹了吹风,一边安慰道:“我一般不动手,你要不说欠打的话,我能没忍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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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的寒假开始,警局特案组的追查却陷入了尴尬的僵局,调查主角被保取候审,他们想加快进度,还得等医生那边开出医嘱,人人都清楚这是无良资本家拖延时间的策略,但偏偏因为程序问题,谁都没有解决办法。
警局的气压低了好几天,看守齐进的女警带回来医院的录音,算是这段时间唯一的好消息。
她刚毕业没几年,才调来经侦队,并不清楚混进病房的假医生是谁,当初拿回手机乍一听,只觉得应该是场牵涉甚广的陈年旧案,工作量又要增加了,没想到这段录音在会议上播放时,队长路南峥的脸色当场一变。
直到会议结束,才有人小声跟她解释:“你这次真的拿到猛料了,他们录音里提到的光赫总经理,他的案子三年前是路队和张副一起侦办的,当时说谁把案子办好了谁晋升,你说说,隔了三年,两个人第一次合作,旧案就冒出来了。我觉得张副肯定想找路队茬,他当年被按下去,一直憋着股劲儿呢。”
“到底怎么回事儿,后来呢?你说仔细点儿啊?”
“后来案子到法庭,本来庭审没判几年,可才判下来,那总经理就在监狱里突发急病死了,老婆没几天也在医院跳楼了,这事儿是真惨。路队这些年虽然不说,但是这案子其实一直跟刺儿一样插在他胸口,现在看,路队当年怀疑的真没错,这事儿就是齐进这老狐狸动的手,我们都没怎么查呢,已经浮出来那么多东西,还不知道往下牵涉多少人,这个姓齐的还真是无毒不丈夫啊,媒体当年不是说他俩好兄弟来着……”
女警不大能想通,追问道:“既然都已经进监狱了,为什么非得害死他?他老婆为什么又跳楼了?”
“谁知道隐情呢,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当警察,做半仙去掐指算就得了。估摸多半还是那总经理手里还捏着什么对齐进不利的把柄吧,齐进不想被拖下水,于是杀人灭口了。至于他老婆……可能是殉情,新闻上说两个人感情好,也可能是病了,资产都抵债,不想拖累孩子。”
“他们还有孩子?多大了?”女警不忍惊呼,“那父母都不在了,他们这怎么活?”
男人搜肠刮肚想了好一会儿,“大的当年好像是念高中,小的就不知道了。唉,世上不幸的人这么多,咱们干警察的不是天天见啊,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啊。”
“话是这么说,但那时不应该好好查查的吗?父母相继不在了,这对两个孩子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当时家属签了火化同意书,咱们反应过来时候只剩一堆灰了,什么证据也没有,查不了啊。路队当年想资助那俩孩子的,后来听说被总经理的特助领养,带回南方老家去了。”
会议室里,路南峥冷着脸,他一动不动盯着投影仪在墙上投出的光幕,反复播放医院带回来的录音,沉默得像座山。
张副拍拍他的肩膀,“南峥啊,这事儿你真的别太自责了,咱们是经侦队,不是刑警队,这个案子里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结局谁能想到呢,要怪只能怪敌人太狡猾。”
“如果,如果是我们办的案子出了问题呢?”路南峥回头凝视他,“我到现在忘不了他对我喊冤的样子,我办那么多年案,没有人比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更深刻,他的眼神不像撒谎。如果当年,我们能再放下速度,好好往下查查,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当时证据确凿,我们也不能一味相信嫌疑人证词。”
“证据是可以伪造的,你看看现在躺在医院里的齐进,你觉得这事儿他干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