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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和她比,”呼吸停顿了一瞬,陆离的嗓音黯哑,“你长在我的心眼里,比任何人都好看。”

像是游鱼到了令人熟识的水温里,陆离感觉自己好像从没有在呼吸间那么自由过,空气中像是被添了氧,每一口呼吸都直接抵达肺部深处,他与她的十指相扣,交颈拥吻,再然后——

许秋来顿住,她止住陆离的动作,悄声道:“你听,是什么声音……”

陆离抓紧她的手,努力平复呼吸,侧耳听,“门好像在响。”

确实,敲门声有节奏。

秋来心中一紧,忙从陆离身上下来,瞧了眼床头的手机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迅速披上外套起身,不到一分钟,她脑中千回百转过许多念头,“谁会在今天这时候来敲门?我和秋甜住这儿根本没什么人知道……要报警吗?”

陆离按住她的手机,“可能是来找我的。”

陆离没猜错,人确实是来找他的,开门就是六七个保镖,他唯一没料到的可能就——人群闪开,尽头是他父亲。

他带着手杖缓缓踏入这间屋子。

中年男人面若冰霜,身上带着天生的庄严与威仪。他和陆离在眉眼间隐约有几分相似,从身上昂贵的正装,到领结、皮鞋、手表,无一不与这间几十平米的老式小区房格格不入,他就在那儿站着,视线环绕一圈这一眼就能打量完的公寓,最后开口,“我先去了你的公寓,但你人不在。”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更是让人不自禁正色肃立,心惊胆颤。

反正许秋来是有点腿软,她睡裙外边只披了个外套,老实背手跟边上站着。这种同床共枕到一半被男友父亲来敲门的事儿,她人生还真是头一遭遇到。

“你就睡这儿?”陆父指着那张三人座的旧沙发,抬头问儿子,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寒酸的沙发。

陆离刚才进卧室只带了一床被子,枕头和热水袋都还放在沙发上。

误会就误会,总比知道了两个人睡一间屋子好,秋来使劲给男友使眼色,陆离只能忍气,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换番说辞:“我睡哪里都跟您没关系。所以你在这个点带人来找我,到底是想做什么?您该不会以为我还跟十几岁一样,几个保镖就可以把我想带哪儿带哪儿吧?”

沙发很破了,扶手边缘还被秋甜前两年不懂事那会儿,用彩笔在漆皮上画了几个擦洗不掉的牵手小人,让人家儿子就睡在这种地方,还没有暖气,饶是秋来再好的心理素质,这会儿心里也有些打鼓,没等她想好怎么解释两句,男人已经掀开那羽绒被,在沙发正中端坐下来。

这下画风就更诡异了,许秋来觉得自己家的客厅被男人一坐,成了什么国际会议厅。

“你说我从来不肯花一分钟了解你,所以我今天就花时间,好好看看,好好了解,你喜欢的、向往的人生和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现在来了解,你不觉得晚了吗?”陆离仍旧面无表情,声音像冰碴,“这是别人家里,马上十二点了,在这个时间叨扰,我请您有点基本的礼貌和尊重,现在就结束您心血来潮的探访。”

陆父的眼神朝许秋来看过来:“你介意吗?”

许秋来:……她敢吗?

“您请便,我去给您倒杯水。”

得以逃离战场,许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水烧上,回房换了套齐整的衣裳,整理好披散的头发,全程竖起耳朵听父子俩在客厅唇枪舌战,直到端着茶回到客厅,父子俩已经大战完三百回合。

“您请用。”她仪态端庄摆好,正要像个小丫鬟默默退回边上,却被陆父叫住,他抬手,立刻有人搬来一张椅子,“请坐。”

许秋来手扶膝盖正襟危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地面对一位长辈。

陆离从没提过家里的事,她从几个师兄那儿听过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只以为他家就是普通有矿的暴发户来着。这种印象随着她与陆离的深入接触变成有煤矿、有矿群……往上递增,但万万没想到,陆离的父亲气场这么强,根本不像白手起家矿老板。

“你就是许秋来。”

“是。”

秋来喉咙动了动,只感觉这儿不再是自己的主场,反而成了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