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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不禁自责。

人往往总要在事情发生后才会后悔,变得无济于事。

自从收到陵安城的消息,她就雷厉风行地将整个青鳞派上下撸了一遍,发现了很多以往忽略的东西,同时也发现玉宇楼安插的人。

叶落默默地听着,神色依然是平静淡敛的。

这样的她,让人忍不住难受。

窟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骂:“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呢……”

她哽咽出声,扭过身悄悄擦眼泪,不想让人看见。

每当想到小主人的遭遇,她就想哭,只是她知道哭泣是没用的,她不想当着小主人的面哭,让她难受,只能晚上睡觉时偷偷地哭。

陆知月叹息一声。

是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叶清茵这般恶毒的人呢?夺走人家的气运不算,还要将人迫害至此,难道叶落一家子欠了她的不成?

她看着叶落,轻声道:“叶落,你放心,只要你还是青鳞派弟子的一日,青鳞派会站在你身边。”

这话说得委婉,不过在场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叶落现在不是活人,是所谓的污秽体,这世间总有一些脑子缺根筋的人认为她是怪物,不容于世,应该除去,以免祸害人间。更不用说她身上还有一个从叶清茵那里夺走的玉镯,据说里面是一个空间,有不少宝物,财帛动人心,贪婪的人可不少。

说不定会有人打着除魔的名义,来夺取这个玉镯。

纵使叶落拥有绝对的实力,身边还有一位化形的圣级魔兽,也挡不住世人的贪婪。

陆知月从来不会小瞧人心的可怕。

“谢谢。”叶落朝她说。

陆知月笑了笑,试图说一些轻松的话,“当初你离开门派去做任务,我还给你一个祝福魔法,现在看来,它没什么用。”

叶落点头,“确实没用,不过仍是谢谢你。”

这世间有像叶清茵这般恶毒的人,也有像陆知月这般品行高洁的人,她不管是当掌门还是作为一名圣级强者,都值得人敬佩。

陆知月面露微笑,有些犹豫地问:“你身上的运气……能恢复吗?”

“不能。”

陆知月再次叹息一声,嘴巴蠕动了下,不知道说什么。

知道叶落的经历后,她心里是怜惜这个孩子的,可惜她知道得太晚。

作为青鳞派的掌门,她需要忙的事情很多,往往无法关注所有的弟子,是以对叶落的关注也不多,并不知道这孩子如此的命苦。

接着陆知月又询问昀旸的事。

“他是我的未婚夫,来自瀚海魔林。”叶落看昀旸一眼。

昀旸唇角一翘,同陆知月打招呼,“陆掌门,初次见面。”

陆知月活到这把年纪,遇到的美人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干净明澈的男子,如果他的身份没有暴露,根本无法将他和魔兽联想到一起。

她忍不住问:“圣级魔兽化形后,都是像昀旸公子这般风姿卓越么?”

昀旸笑道:“陆掌门应该见过其他圣级魔兽吧?我记得有好些化形的圣级魔兽进入人类世界,毕竟人类世界很精彩,我们魔兽挺喜欢的。”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陆知月脸上绽出笑意,“我以前可能见过化形的圣级魔兽,但他们不说,我真没发现。”

圣级魔兽化形后,身上并没有魔兽的气息,只要他们不暴露,人类根本就察觉不了。

陆知月先前的话有试探之意,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禁在心里感慨,幸亏这些化形的圣级魔兽对人类世界抱有好感,否则若是他们要与人类为敌,人类可受不住。

接下来,和陆知月聊天的人变成昀旸。

难得遇到一个化形的圣级魔兽,对方看起来还很好说话,陆知月少不得要弄清楚他们的态度和立场,同时也希望能得到一个保障。

“陆掌门放心,我们圣级魔兽没有攻打人类世界的念头,人类的生命虽然没有魔兽长,但你们的文明发展得很有趣。”昀旸含笑说,“很多圣级魔兽都很懒,当生命太过漫长,他们宁愿将时间花的睡眠之中。”

他告诉陆知月,瀚海魔林里共有七个圣级魔兽,不过除了他和阿奇努外,其他都在蒙头睡大觉呢。

陆知月笑得不行,心里暗暗松口气。

作为青鳞派的掌门,又是圣级法师,她的立场素来是坚定的,为了人类少不得要谋划一番。

今天的谈话,彼此都算满意。

陆知月邀请他们在青鳞派多住几天,同时又问叶落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带婆婆去平西镇养老。”叶落也不瞒她。

陆知月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那里的风土人情都很好,很有人情味,相信你们应该会在那里生活得很好。”

陆知月让管事将叶落一行人安排到客院休息,并让人不得去打扰他们。

得到命令的弟子暗忖,现在谁有胆子去打扰啊?一个非人类怪物,一个化形魔兽,就算是圣级法师也打不过吧。

叶落决定在青鳞派住几天,主要是让窟婆婆休息,顺便让她看看原主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青鳞派给原主的记忆虽然不好,但它确实庇护原主。

他们刚安置好,就见秋少栾和欧阳栖来了。

三人在平西镇做过任务,也算是有些情谊,两人不敢冒然去主殿,早早地等在客院,估莫着时间就过来。

“叶落,你没事吧?”

两人见到叶落的第一眼,就异口同声地问。

叶落偏了偏首,“能有什么事?”

两人噎了下,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她确实没什么事。

“我们听说陵安城的事……”秋少栾欲言又止,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愧疚。

直到陵安城的事传来,他终于明白当初叶落说的秋少渠杀死她是什么意思,那一刻,他痛苦得几乎想打死当初的自己,并将弟弟押到她面前以死谢罪。

欧阳栖在心里叹气,却没有说什么。

叶落道:“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你们要是害怕,就离我远点。”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不禁心中一痛,特别是窟婆婆,又想流泪。

“我们没有!”欧阳栖两人急急地说,“虽然有些不要脸,不过我们是真的将你当朋友的……”

叶落默默地看他们一眼,她不需要朋友。

两人有些尴尬,秋少栾咬了咬牙,“叶落,我知道少渠做的事不可饶恕,如果你想要让他偿命也可以。”他眼里有些悲痛,却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偏袒自己弟弟。

叶落依然没有说话。

沉默顿时在空气中流转。

正好这时,秋长老带着秋少渠过来,见面就让秋少渠跪下。

得到消息的陆知月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

“叶落。”秋长老深深地躬下腰,愧疚又悲痛,“是我教孙无方,他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任你处置。”

昀旸看向秋少渠的目光很冷。

窟婆婆更是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

在众人的注目下,秋少渠的身体微微轻颤着。

终于,他咬了咬牙,朝叶落道:“是我害死你,今天,我这条命还给你!”

他闭上眼睛,直挺挺地跪着,终于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