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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说:“他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

蒋小军不高兴地反问:“那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林冬不知道。

蒋小军也不知道。

但是两人都能猜测出来, 穆兴河肯定和往常一样,表面上答应家长好好休息,偷偷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看漫画,即便如此, 林冬仍旧维护着穆兴河,让穆兴河靠在他的肩膀上睡。

一直睡到六十八中门口下车, 林冬才把穆兴河推醒, 拉着穆兴河进入初三(1)班队伍中,避着班主任小声问:“兴河,你昨晚干什么了?”

穆兴河揉揉眼睛:“看漫画啊。”

“你现在还困吗?”

“不困了。”

林冬又问:“那你能考试吗?”

“能, 我又不会在考场睡着。”穆兴河扭头一看, 林冬担心的眉头都要攒到一起了, 他开心的紧,一把搂过林冬的肩头, 乐呵呵地说:“放心, 我肯定能考好, 别担心,别担心啊, 走, 班主任进学校了,我们也进去。”

林冬被穆兴河揽着进六十八中。

蒋小军走在两人身后,忍不住就朝穆兴河屁股上踢一下,踢完就朝班主任身边走。

穆兴河指着蒋小军,用口型骂:“你二大爷的!”

蒋小军不理踩穆兴河。

穆兴河骂完就没事儿了, 继续揽着林冬朝校园内走,跟着班主任来到考场分布图前,听完班主任对大家的指示与鼓励,林冬穆兴河蒋小军开始找自己的考场。

三个人分在不同的考场,互相招呼一声之后,三个人和其他同学一样,朝各自考场走去。

在中考之前,初三年级所有同学都经过数次的模拟中考的考试,对中考有一种畏惧和庄重感,认为中考必定残酷不堪,真的身在中考中,看到整个校园里都是参加中考的学生们,大家跟着庄重起来。

进了考场,进入考试程序,学校大喇叭阅读考试须知,监考老师检查考生身份,监考老师当众拆发试卷,填写座位号、准考证号、姓名、学校……中考正式开始。

第一科是语文,考试时间为一百五十分钟,林冬写好基本信息,大致浏览了整张试卷,这才进入考试状态,每一道题目他都认真对待,正常速度写完选择题、填空题和阅读理解,只余下最后一道作文题目。

这次作文没有平时语文老师出的那么难,简简单单的就是——和你相处的日子,这个“你”可以是人可以是事儿可以是任何东西,体裁不限(诗歌除外),字数不少六百字。

林冬握着笔思考,脑中突然冒出早上林丽华送他上学的时候的情景,他在草稿纸上写了简介的一个小大纲,以“送上学”为主题,写了他的姑姑,洋洋洒洒七百字,林冬写完了作文,忍不住擦了一下眼角,稳了稳神儿,开始仔细检查试卷。

第三遍检查完毕,下课铃声响起,林冬交了试卷跑到大门口,看见了穆兴河和蒋小军,也看见同学们正凑在一起对答案。

班主任大声说:“都不要对答案了,不要对答案了,考过就考过了,我们现在去宾馆吃午饭,吃完午饭,大家到宾馆里休息休息,下午接着考数学,知道了吗?”

见还有同学在对答案,班主任忍不住笑着说:“都说了,不要叫你们对答案了,都对了还好,万对了答案,发现自己错一大堆,下午还怎么考试啊,都别对了,别对了,吃饭去吃饭去。”

同学们这才把试卷收起来。

林冬对旁边的穆兴河蒋小军说:“班主任变了。”

蒋小军点头。

穆兴河说:“当了我们三年的班主任,一直都是后爹,今天跟亲妈似的,温柔的不像话了。”

林冬偷笑。

三人和初三(1)班的全部同学跟着班主任一起到了宾馆,一起吃了健康的午饭,六人一个房间到宾馆休息,可是加上班主任在内有五十一人,最后林冬穆兴河和班主任一个房间,本来穆兴河书包里还塞着漫画,准备和林冬一起看的。

结果愣是没敢拿出来,两个人和班主任睡了一个午觉,一个晚上,又一个午觉,终于到了中考的最后一个科目——英语。

英语考试时间和语文一样,一百五十分钟,林冬早早地做完,但他还是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才交卷,等他跑出初三(1)班的集合地时,所有同学都到齐了,三三两两凑到一起对答案,这次班主任没有阻止,随便大家对。

还有同学拿着试卷抱过来和林冬穆兴河对,不但本班同学对答案,其他班也是。

班主任也不管,拿着初三(1)班的小旗子,垫着脚昂着头数人数,确实五十人一个都不少,便大声喊:“好了好了,大巴来了,大巴来了,我们到车再对答案,到车上再对。”

跟着班主任的声音,林冬等人上了大巴。

班主任和司机说了几句,看着大家都在,在中考期间也没有出乱子,他长松了一口气,收起手中的旗子,手扶着座位,站在车子中间,和大家说:“同学们,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所有同学安静下来,目光齐唰唰地看向班主任。

班主任难得伤感地说:“中考结束了,你们也毕业了,我们相处的这三年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班主任一说,同学们都伤感起来,特别是林冬,林冬听着班主任的话,大脑中浮现的是初中三年的种种,借个橡皮,传个纸条,打个报告,偷偷暗恋,悄悄哭泣,为失恋哭,为学习哭……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可能再也没有这么简单了。

毕业了,这就毕业了,一个教室里相处了三年,就这么分别了,一别可能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不少女生已经轻声哭泣了,虽然每个人都写了同学录,但是还是抵不过真正的分离。

一向心思敏感的林冬也红了眼睛,伤感地望着班主任。

穆兴河转头看向林冬,一直看向林冬,看着林冬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摸摸裤兜,翻翻书包,也没有找到纸巾之类的,转头见许静静抱着卫生纸哭,他拍拍许静静。

许静静问:“干什么?”

穆兴河说:“借我点纸儿。”

许静静大方地扯两张说:“不用还了。”接着继续哭。

穆兴河拿着纸要给林冬擦眼泪,发现蒋小军正递纸过来,他一把将纸接过来,说句“谢谢”,就给林冬擦眼泪,说:“别哭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总是会有分别的,但是有缘也会相聚的,我们同学录上不是也说一句吗?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逢。”

穆兴河这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蒋小军骂一句“大爷的”,便坐正身体听班主任说话。

班主任也不全是说伤感的,没一会儿,把话题转为欢快,大巴里又是哈哈声一片,可是大巴停到学校门口,同学们要各自回家时,不但初三(1)班,初三其他班级也因为分离哭成一片,许多人拥抱在一起,许多人拥抱林冬,还有其他班的学生也过来抱林冬,男的女的都有。

林冬一一给抱,穆兴河蒋小军也给抱了,但是拥抱总会分开,分开之后,朝着同一个方向走的只有林冬、穆兴河和蒋小军三人。

三人没有像以前那样打打闹闹,很安静地朝东大街走,走到桥头的时候,三人没有立刻回家,而一直坐在桥头,趴在石头上,望着隐在绿树中的锦里中学。

看了许久。

蒋小军说:“好快啊,这就毕业了。”

穆兴河说:“是啊。”

林冬说:“感觉我们才敢上初中,就毕业。”

穆兴河蒋小军一起嗯。

之后,三人没有说话,依旧看着锦里中学,好像在消化彼此心中的伤感和不舍,半个小时后,三人消化完毕。

穆兴河说:“走吧,回家?”

林冬说:“回家。”

蒋小军点头。

三个人站起来,朝东大街走。

蒋小军问:“林冬,你是不是要去帝都了?”

林冬说:“填完志愿就去。”

“什么时候填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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