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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喝这个?”孙见川的语气酸得就像杯里的柠檬片。

“什么?”陈樨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理直气壮地说,“谁让卫嘉拿走了我的酒,那我只能喝他的水了。”

他们一定有了新的奸情!孙见川绝望地想。难怪啊难怪!过去即使他和陈樨力邀,卫嘉也不会搅和进这种场合。亏他今晚还和敌人聊得那么开心!

“半个月前在医院,我问他是不是你男朋友,你们还不肯承认!”

“他只是说这取决于我。”陈樨淡定道,“现在我说是,那就是了!”

孙见川不服气:“卫嘉也这么认为?”

“怎么地,你是神父?我们什么关系还需要你神圣的见证?那么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呀!”

孙见川竟真的拔腿朝那边走去。

陈樨拨开被风吹横在脸上的碎发,看见孙见川打断了卫嘉和胖老头的谈话,朝他问了句话,随即胖老头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卫嘉怔了一下,从他的侧脸陈樨无法判断他回答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孙见川木着脸回来了。

陈樨低头抿了口水,假装不在意地问:“他说什么了?”

孙见川暴跳如雷:“你说得对,我又不是神父!我为什么要走来走去,问来问去?你愿意,他愿意……要不要我送你们进洞房?”

“神父可不管洞房。”

跳舞交际回来的段妍飞急忙忙把小祖宗给哄开了。

乐队换上了一首轻松欢快的曲子,吴思程踱到陈樨身边说:“你妈妈总笑话我不会跳舞。她说你跳得好,你肯不肯教教我这个老人家?”

陈樨笑着放下杯子随吴思程走入草坪中央。就冲他对宋女士数年如一日的那份心,这点面子陈樨是愿意给的。她领着手脚不协调的大钢琴家跳完一支恰恰,宋明明在旁乐不可支。

有了这个好的开头,接下来有人再邀陈樨跳舞,她也不拒绝。她跟一身马味儿的胖老头跳,也跟年轻的乐队键盘手跳……边跳边笑,绒绒的碎发被汗黏在额角,每个毛孔都愉悦地打开了,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尽情炫耀她的翎羽。每一次旋转,陈樨都能在人群中准确捕捉到那个身影。他不爱跳舞,也不爱张扬,但陈樨知道他看向她的眼睛带着笑。

江韬也来找陈樨跳舞。陈樨管吴思程叫“吴叔叔”,于是那声“江叔叔”叫得无比顺溜。江韬露出一个极夸张的心碎表情:“我其实没有那么老。”

江韬老不老在陈樨眼里并不重要,跟谁跳舞也不重要。她的鼻子对江韬还不算排斥,他身上的古龙水气味十分特别。焚香、愈创木、琥珀,貌似还有一点香根草……陈樨猜到了那个古龙水的牌子,那是她想过要送给卫嘉的。她一直觉得这前调苦凉,尾调温暖,既干燥又沉静的味道很适合卫嘉——不是现在的他,而是终于有一日卸去身上心间的包袱,自在无碍的卫嘉。她会建议他在冬天使用,喷在他那件半旧的高领毛衫上也行。然后他们还在老陈的藏书室里蜷着,经他修过几次的老旧制暖器嗡嗡地运作,他背靠著书架而坐,腿放松地伸直。低头看书时他习惯无意识地把领口拉扯到下颌的位置,觉察到陈樨走神,会用书脊轻嗑她额头,然后慢慢地笑开了,从嘴角到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