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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电视新闻里播出了大盗落网,包志强才开始心慌。

他心想,那姓马的表面上看,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虽然有些神神叨叨,可也不至于指使贼去人家里偷东西。

这件事就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平日里对谁也不敢说,生怕那两个大盗把他也牵连进去。

好不容易拖了一个月,也没什么风声。包志强这才又活泛起来。谁成想他还没高兴两天,陆洪英就带着谢三这位苦主找上门了。

包志强干脆灌下一杯啤酒压惊,陆洪英赶紧又给他满上,并不催他说话。

反倒是包志强一杯酒下肚,把杯子往桌上一拍,认命地说道:“英哥看得起我包志强,肯请我喝这杯酒。你给我脸,我也不能不兜着。得了,今天我就把那事跟你和三哥说清楚了。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只是个拉出租车的,并不知道那个姓马的有问题,也不知道那两人是贼。”

谢三点点头,开口道:“我们心里有数,都知道强子你没参与。这件事我们不会往外张扬。我就像知道,到底是谁在暗地里朝着我谢三捅刀子。以后,我多加防范就是了。”

包志强听了这事,心里才稍微好过些。他紧握着酒杯,缓缓地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两个月前,我经熟人介绍做了一桩大买卖。那人一出手,就直接给我两万块钱,我答应给他当一个月的司机。

平日里,那人看着倒是还好,也不经常出门,就留在酒店里。我那时甚至觉得,他包下我的车有些多余。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些老板的事。我又不可能把钱给他吐回去。

直到有一天晚上,老板给我打了电话,我虽然奇怪还是准时到了。接连几天,我们总是大晚上开着车出去,就在狗尾巴胡同那一代转悠。有时候,一停就是一个晚上。我那时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直到有一天,老板突然叫我开车,去堵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脸的连毛胡子,另一个长手长脚,面无四两肉,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只猴。我那时候也累了,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听着老板跟那两兄弟谈生意。

两兄弟说,老林不中用了,生意不能作数。老板却说,他加五万,付两万定金,让两兄弟继续去做那买卖。五万也不是小数目,那两兄弟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老板却干了一件很操蛋的事。刚谈完这笔买卖,他直接就让我拉他去机场。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丫的根本就没打算再给剩下的三万块钱。只是诓骗那两兄弟的。

我觉得这人人品不行,好在他提前付了定金,不然肯定也会黑我的钱。我想着给再多钱,以后也不能拉他了。他爱找谁找谁去。

三哥,英哥,我强子就是个本分的司机。真的不知道那两兄弟是贼,看完电视新闻,我才吓出一身冷汗。早知道他们干这种违法的事,我就去派出所举报了。”

谢三也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再次安抚道:“我们自然知道,强子你是本分的人。只是,强子,我倒想问问,那个姓马的是从港岛来得么?他有没有什么特点,说话带着那种粤语口音么?”

包志强想了想说道:“他好像是从港岛来的,说话没有粤语腔,普通话说得挺好了。至于,他买完机票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只负责送他到机场,就没在见过他。

那个人平日里一身高档西装,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事业做得挺大的,是个成功的老板。只不过……”

说到这里,包志强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再犹豫。

陆洪英开口道:“强子,有什么事还不能跟我们说么?”

包志强就说:“我这不是怕恶心到你们么?反正我听了那事被恶心的够呛。那姓马的平时还好,一副精明样。可有些时候,他却神神叨叨的。

在我送他去机场的路上,他又突然犯病了。聊天的时候,就说什么有个老女人仗着有钱,就想睡他。还忍不住破口大骂老女人无耻下贱。我心话说,原来这人就是个小白脸子。早不知道拿了人家多少好处,却偏偏还要立牌坊。这实在有些可笑。”

谢三听了这话,垂下那双清明的眸子,低着头一语不发。

陆洪英却给包志强满上酒,又继续问道:“强子,你再好好想想,这姓马的在京城里,还见过其他的人么?”

“他神神秘秘地和那个老林吃过两次饭。我见过老林,就是一个老港商,不过后来听说他中风了,被他儿子接回去治病了。”

陆洪英点了点头,两人有一言没一语地继续聊着。

强子说,姓马的出去见过的人也有不少。其他人他也记不太详细,只有一个人实在很特别,虽然只见过一次,却一下就被他记住了。

强子也不知道那人具体姓什么叫什么。只是那人头型像个葫芦,却做了一个流行的背头,还把前面替了,特意把大脑门亮了出来,就像一口锅。

强子怀疑这人肯定年纪轻轻,就秃头了。

陆洪英听到这里,心底突然一激灵。

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谢三有点小题大做,纯属紧张过头了。

那么到了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强子说得这人他是认识的,就是前几天还和他一起喝酒的大锅头。这人这几个月来,一直很热心地要帮他找个后台,还说要把他介绍给文少。

这么看来,这也是有预谋的,或者有人主使的。

一时间,陆洪英突然发现,原来谢三说得没错,不止是谢家,就连他都包括在内,他们都被罩在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