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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醉的贺云昭眼神迷离,或笑或慵懒的举手投足之间,都让曹宗渭感到发狂,因为吻她的时候,十分沉醉。

贺云昭搂着曹宗渭的颈项,问:“侯爷酒量到底有多大?”

曹宗渭看着她道:“你亲我一下,我就醉了。”

贺云昭笑问:“是吗?”随即在他侧脸上吻了一下,道:“这样可醉了?”

曹宗渭点着头答曰:“三分醉。”

她便又在他另一边脸颊亲了一下,又问:“几分醉?”

“六分醉。”

踮起脚尖,贺云昭额上亲了一下,带笑道:“可有八分了?”

“刚好八分醉。”

最后这一吻,她便主动亲上了他的唇,虽只是蜻蜓点水,那也让曹宗渭沉醉非常。

浅浅的一下子,曹宗渭抱着她低声道:“十分醉了——夫人打算把我怎么办?”

“让丫鬟送你出去,让你的小厮用马车把你拉回去。”

“夫人好狠心,可我醉的舍不得走了。”

贺云昭的食指抵着他靠过来的唇,道:“再不走,我看你真就走不动了。”

说的没错。曹宗渭只得放开贺云昭,从寿宁院走了。

贺云昭留在这儿吩咐丫鬟轻手轻脚的把东西都收拾了,才离去。

……

九月凉爽,比起之前的炎热夏日,日子就过得舒心多了。

忠信伯府也因为贺云昭的操持,变得富有人气,程怀仁和平乐郡主的婚事纳吉礼已经行过了,纳征礼须得上报朝廷,等到宫里授了冠服、册诰、仪物等,才能下聘礼。

皇长孙朱诚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婚期在十月底。大婚那日,贺云昭也带着程怀仁一起去了太子府。

贺云昭在太子府内院碰见了黄氏。黄氏寻了个空儿找贺云昭私谈。

黄氏对贺云昭道:“倒是有许久没见着你表哥了。”

贺云昭反击道:“大嫂还想见他?”

黄氏面色微变,皱眉道:“你以为你手里那张纸还有用?”

“你以为我手里这张纸已经没用了?你若有胆子你就来试试。”

虽然死无对证,可是韩峰活了这么些年,不可能一点手印之类的东西都不留下,黄氏也不敢打包票,遂不敢同贺云昭硬碰硬。

黄氏攥死了帕子,看着贺云昭走远了,暗道:我就不信你一直行大运,事事顺利,再厉害的人也总有出纰漏的时候!

贺云昭入了花厅去寻甄玉梅,她听母亲说,贺云京的亲事已经定下了,纳吉都过了,婚期定在明年的春天。

那时候裴禾要守孝,岂不是耽误了!昨夜她还梦见裴禾被前世被打死的事儿。贺云昭有些着急道:“夫人,我看日子还要早些。”

甄玉梅愣道:“为何?”

贺云昭情急之下,便道:“令爱病了有些时日了,早些成婚,有大喜事冲一冲,也是个吉祥的意思。”

这么一说,甄玉梅就有些松动了,打算回去同丈夫儿子商量商量。

贺云昭又建议道:“不如我陪夫人抽空去一趟庙里算一算婚期,挑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对新人也有好处。”

这话深得甄玉梅的心思,她当即约了贺云昭明日便去庙里求问婚期。

贺云昭一时间想不到解围的法子,下意识就想到了找曹宗渭寻求帮助,可是她在内院,男客们在前院,如何见得到?

心里正暗暗焦急着,贺云昭便瞥见曹正允跟着陆氏来了!而曹正允也正在寻她,他同主人家请过安后,便来了她身边。

贺云昭把曹正允带到花厅外面去,同他小声道:“去前院告诉你父亲,我有事儿找他,让他得空了来寻我。”

曹正允很机灵,点点头便带着丫鬟噔噔噔跑去了前院,曹宗渭正在同马首辅等人谈笑,听了儿子的秘报,点头示意便让他先出去。

曹正允来传信的时候,他悄悄地在贺云昭耳边道:“夫人,您是不是瞧见别人成亲,所以不开心了?”

皇长孙的媳妇,像流水一样抬进府来的嫁妆一百八十担,红毯铺地,任谁看了都羡慕。

曹正允是知道的,夫人的头一婚并不体面,嫁妆尤其少。

贺云昭笑着道:“别人成亲,我怎么会不开心?”

曹正允看了看周围,拳着小手,放在贺云昭耳边道:“夫人放心,等您要嫁给父亲,我和哥哥都替你攒下了好些东西呢,至少有二十抬,要是不够,我们再继续攒!”

贺云昭惊讶了,这哥俩在替她攒嫁妆,还攒了那么多?!

她蹲下身问他:“你和麾哥儿之前在攒钱,就是为了这事?”

曹正允快速点头道:“是呀,我攒的快赶上的哥哥的了,不会叫夫人丢脸的。”

纵使心里甜的出蜜,贺云昭仍忍着笑道:“谁跟你说我要嫁了?”

曹正允的一双眼珠子登时不动了,傻傻地看着贺云昭道:“不、不嫁?”

贺云昭忍不住笑了,摸着他脑袋道:“嘘,别在这儿说这事。”园子里迎来送往的,人多口杂。

曹正允自然晓得这话的意思,那就是要嫁了,他抱着贺云昭的手臂道:“夫人,我等你哟。”还挑了挑眉毛,笑眯眯地看着她。

这傻小子这般会哄人,长大了还不知道要哄了多少姑娘去,贺云昭轻拧他耳朵道:“嘴里抹了蜜似的,到底跟谁学的?”

曹正允立马把嘴巴撅到贺云昭面前,道:“你尝尝你尝尝,甜不甜。”

“不尝!快进去吃点东西吧。”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会偷香。

新妇已经接来了,在朱诚住的院子里拜了堂,入了洞房。

花厅里边已经有爱凑热闹的妇人赶去洞房里边闹洞房了,贺云昭虽然是太子府的准亲家,到底不是真正的亲戚,并未去造次,就在花厅这边用膳。

一直热闹到了天黑,贺云昭也吃了个七分饱,才渐渐散了。

太子妃和她的妯娌这时候正忙着送客。

贺云昭打了招呼要走的时候,太子妃还算十分亲热地同她说了好些话。

马凤仙还算满意这门亲事,现在长子的亲事已经定了,便道过段日子就让太子把平乐的婚事报给皇帝,等着一应服饰用具赐下来,便可以筹备成亲了。

朱诚刚刚成亲,太子府不宜再大办喜事,贺云昭便道婚期的事儿等有空了两家人再坐下来商议。她的意思当然是把婚期定在明年。

马凤仙自然同意,又同贺云昭说了些客套话,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将来平乐郡主的亲事不能比今天的阵势差。

贺云昭笑了笑,这桩婚事还未必能成呢,就算成了,她那时候也不在伯府了,便道:“太子妃放心,伯府自然倾我所有,一定不会叫平乐郡主失了体面。”

马凤仙十分满意,又想到忠信伯府今日随的礼,单子上大半的东西都很拿得出手,便大笑着送走了贺云昭。

从太子府出来后,贺云昭刚要上马车,曹宗渭便过来了。

这里说话不便,贺云昭冲曹宗渭使了个眼色,便上马车去先回了忠信伯府。

曹宗渭今日饮了不少酒,回侯府沐浴过后,除了大半酒气,才夜行去了忠信伯府。

贺云昭也正好将将沐浴完,坐在房中,支着脑袋看书,是本《笑林广记》。

一阵风刮进来,支开的窗户砰的一声关上了。

院里的丫鬟听见动静走到门口敲门问道:“夫人?”

贺云昭走出梢间,朝门外道:“无事,是我关窗手重了,这就要歇了,你们也去歇吧。”

院里的丫鬟这才走了。

贺云昭从不让丫鬟进屋值夜,院里也只程志达住的梢间里外留四个人,她这边的屋子一直是静悄悄的。

烛火摇曳了一下,贺云昭挑帘进了内室,轻声道:“出来。”

曹宗渭穿着暗蓝绸窄袖直裰,从架子床侧走了过来。

“夫人是有何事邀我夜里前来?”他随手拿起桌上那本书,道:“这有何好看的,夫人不如去我书房里挑,比这还有趣的书多着呢,还是那种彩色的带画的书。”

贺云昭羞红了脸,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书。

曹宗渭见她明白了,走至她身边悄声笑道:“夫人怎么脸红了?”

别过脸去,贺云昭微垂首道:“我都二十岁了……便是再傻,多少也知道一些。”

曹宗渭从她身后环着她道:“无妨,反正以后我教你。”

贺云昭的脸红的能滴血,轻轻推开他道:“谁叫你教?”

“那叫老道的妈妈们来教?我看还不如我教。”

差点被带沟里了,贺云昭轻皱秀眉道:“说这个为时尚早,今儿找你来是有正经事。”

贺云昭很少冲曹宗渭开口提要求,这还是头一次,他自然要满足,便道:“夫人请说,我自当竭尽所能。”

“我想请你同玄元主持说个情,能不能让他帮忙劝贺夫人,把贺公子的婚期提前到今年年底之前。”

“为什么?”贺裴两家的婚事他知道,婚期定在明年春天正好,准备的时候也足够,好端端的为何要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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