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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罗延嗯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被堵住,握拳重重的咳嗽后,才哑着道:“是什么时候的事,缘何都没听你提起?”

“呵!”

元华忍不住发出讥笑:“你的心里眼里,如今还有亲人的位置吗?”

她想要再骂,最终,想起了方才戚明远临睡前看似平静的面庞里,眼神的渴求,最终压住火,生硬道:“你回京后不久,你父亲便日益消瘦,等请来太医确诊确诊后,你已经准备黄袍加身了。”

那罗延心中苦涩:“是因为,因为我的事吗?”

“你说呢?”

元华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忍耐,可事到临头,却还是忍不住了。  “他这一生,将尊严看的比一切都重要。当年娶我,只因为我是北狄人,宁可改名换姓,一辈子不回家乡,也不愿连累家人被戳脊梁骨。如今可好,他的亲生儿子,谋朝篡位,还下手害了自己的兄弟。

你让他情何以堪!”

她的声音饱含怒火,到了最后,声嘶力竭,字字质问。

可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是,他无言以对。

在这件事情中,他考虑到了每一个人的感受,唯独,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男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元华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至少,她的收起了周身的情绪,宛若一个陌生人般。

“你走吧,你父亲不愿让你知道,他总是这样体贴,生怕成为别人的累赘。不愿拖累我,亦不愿拖累你,从今往后,你也莫要再回来了。如今他的身子,实在是再也禁不住任何的刺激了。”

过去总是对自己笑颜相对的母亲在这一刻,如此的陌生,即便是上一次,在宫中她凶狠的说要断绝关系,他也未曾像现在一刻这么的惊慌。

下意识的,他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广袖狠狠一拂,紧跟着,他看清楚了那张在暗夜下隐藏的面孔。

那罗延狠狠的吃了一惊,脚步轻浮,不由的后退两步。

失声叫了出来:“母亲,你的头发!”

都说一夜华发,他以为是文人墨客的夸张手法。而如今,曾经羡煞旁人的一头青丝,却两鬓生白。月光如雪,刺痛了他的双眼。

元华却好似没有听到似的,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她满脸憎恶的望着那罗延,似乎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不要再回来了!”

这是母亲丢给他的最后一句话,说罢,便转身离去。

那罗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宫,他只记得,盛京的夜市明明比大同的还要繁华啊,为何,他却愈发的悲凉呢?

新王病了。

这一病,满朝顿时慌乱起来。

以南朝为主的文臣,一面期盼着王的这场病可以持续下去,起码可以拖延了讨伐的战争。一面又惴惴不安的害怕他一命呜呼,后继无人,唯恐又是一次大的血洗。

而北狄则是更为直接,请示过之后,察哈尔直接出现在了养心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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