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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手趋前一步道:“相爷,阳关城池坚固,且粮草又充足,就算我们带兵在这里围困上一年半载的,也不好收服。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一直拖下去不是办法。如若到了冬季,北地严寒,我军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如此肯定会被拖垮,到时候萧胤再一路向南,我们失陷的城池就会越来越多。”

姬凤离冷冷一笑,慢慢仰躺下去,微微沉吟,淡淡说道:“阳关是一定要收服的,不过,如今本相受伤,他们若是不攻过来,我们就暂时和他们耗着。至于说他们的粮草充足,那倒没什么,我们可以让他们的粮草不充足。”

“可是,相爷,阳关城都攻不破,怎么去毁掉他们的粮草?”铜手不解地问道。

“本相说过毁他们粮草了吗?除了粮草,总还是可以有什么不充足的东西。”姬凤离睫毛微敛,慢慢闭上了眼。

花著雨心中微微一动。其实,她对于西疆的地形比较了解,而北疆这边,她也曾涉猎。记得看过一本书,上面有记载,说是北地干旱,阳关又临山,后来,南朝便挖通了临近的大山,将水引到了阳关内,那便是阳关城内唯一的一条暗河道。如若他们切断阳关的河道,将比毁掉他们的粮草还严重。饭可以三日不吃,水却不可以三日不饮的。届时,萧胤一定会撤出阳关,如此倒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收服阳关。

“你可有良策?”花著雨正在沉吟,便听到姬凤离的声音淡淡响起。她抬眸看去,这才发现他的眸光正凝在她脸上。

花著雨定了定神,缓缓道:“我听说,阳关城内有一条暗河,是唯一一条暗河道。”如若,能够不战而收服阳关,这是最好的。

蓝冰一拍手,道:“怎么差点忘了这个。如此甚妙!萧胤是北朝人,肯定还不知暗河的重要性,我们行动也容易。”

姬凤离却不说话,薄唇微微抿着,长久地凝视着花著雨,眼底暗潮涌动。

花著雨猜不出姬凤离在想什么,但是,这样的他分外让她心慌,似乎是他看穿了什么。她心中有些沉重,莫非姬凤离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

那一日,她出城去见萧胤,原本没有打算要出手的。但没料到萧胤忘记了她,她不得已出手抵抗。而那时,姬凤离就站在城楼上,肯定看到了她和萧胤的厮杀。

她当时用的是长枪,江湖中人是不会用长枪这种马上兵器的,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用。但是,这世上上过战场的人何其多,并非只有赢疏邪会,而泰如今还在假扮赢疏邪,他不应该怀疑的。何况当日劫法场时,她用的是剑,所使用的武功招式也是剑招。姬凤离就算是听说过赢疏邪,也没有亲眼见过赢疏邪用长枪厮杀。

花著雨定了定心神,感觉自己或许是多疑了。

赢疏邪现在还是南朝逃犯,姬凤离但凡有一点儿怀疑,恐怕早就将她抓住了,哪里还会到北朝去救她?

这一点就说不通!

“元宝,你怎么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蓝冰看了花著雨一眼,眸中暗含着诧异。

“读书多而已。”花著雨回望一眼蓝冰,目光沉静如水、淡漠宁和。

“元宝,你上过战场吧?长枪舞得不错,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平日还真没看出来。”蓝冰淡淡说道。

花著雨心中微微一凛,抬眸看向蓝冰,但这厮也是一个会掩藏情绪的高手,从他的表情中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他身后的铜手闻言挑了挑眉,一脸好奇地望着花著雨,似乎极为疑惑。如若他们怀疑她是赢疏邪,铜手恐怕就不会一脸好奇和疑惑了。

花著雨眼角余光瞥向躺在毡毯上的姬凤离,却见他枕着胳膊静静闭目,像是已经睡着了,对蓝冰和她的话根本不在意。

花著雨微微松了口气,抬眸平静地望着蓝冰,唇角勾起一丝苦涩,有些凄然地说道:“是啊,我确实上过战场,像我们这样的江湖浪子,什么没有做过。可叹还是报国无门,最后沦落到入宫做了太监,原以为能施展才华,谁知道到如今还是一事无成。”

铜手微有动容,这世上有谁是甘心情愿做太监的。

蓝冰低低叹息了一声,“像元宝这样的人,做太监确实可惜。你晚上要照顾相爷,我命人在大帐旁搭了一顶小帐篷,你过去歇着吧。”

花著雨正求之不得,微微一笑便从姬凤离的帐篷中走了出去。

天色黑沉,温暖明亮的火把光照映在营地周围。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将士们的帐篷,排列整齐,场面宏伟。南朝已经停止了攻城,北军那边也没有动静,战场上静悄悄的,除了巡逻兵士的脚步声,便是旗帜被夜风吹动的声音。

姬凤离的帐篷一侧,果然已经搭起了一顶简易帐篷,花著雨缓步走到帐内。帐篷内东西简易,都是一些日常所用之物。

从南朝到肃州,一路北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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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行,走了上千里,花著雨都是和其他兵士挤在一个帐篷内。今夜,是她首次有了自己的小帐篷。将鞋子脱掉,她缓步走到铺在地面的毡毯上,慢慢地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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