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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救了上来,我们在海警船上住了一晚,今早就送我们回来了。”

“好好的船怎么会起火,你这孩子为什么就是不听话?让你就在近海随便转两圈,你还带那么多油干什么?不知道海上危险吗?”刚才看到那艘快艇的时候,方妈妈的心简直要蹦出来了,这下子放松下来,把方敬当成个孩子似的,对着他又拍又打的。

“以后不许你再出海了,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好了。”最后,方妈妈恶狠狠地下了通碟。

方敬的脸都皱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不出海?

单单是这两次出海,赚的钱比他在博物馆工作一辈子的工资还要多,他正雄心壮志,充满信心地梦想征服星辰大海呢,不出海怎么行。

“妈,我们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担心了,我心里有数的。”

“你有数个鬼啊!你跟你爸一样,一点也不省心,你这是要气死我。”方妈妈想要像方敬小时候调皮不听话那样,狠狠地揍他一顿,揍到听话为止,可是看着那张长得跟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像的脸,到底没舍得揍下来,改为在他胳膊上拍打了几下。

再怎么不听话,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何况方敬之所以会出海,还不是为了想方设法弄点钱贴补一下家里,就更打不下手了。

这孩子千好万好,就是太好了。她宁愿他自私一点,顾着自己一点,也总好过这样让她担惊受怕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都听你的,你别难过了,你没看你老公都想要揍我了吗?”方敬给方妈妈抹了下眼泪,哄她高兴,“别皱眉了,再皱眉头都要夹死苍蝇了。”

方妈妈总算被他哄得高兴了一点,拍了他一眼,怒道:“你妈我有那么老吗?!”

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方爸爸冲着方敬摇头,叹了口气:“儿子,你说我把你生得这么聪明,可你怎么就这么不会哄人呢?”

方爸爸是真愁,愣成这样,以后怎么交得到女朋友哦。

老头子推着轮椅去追老太太,方敬被方爸方妈训得一愣一愣的,纳闷地道:“我怎么就不会哄人了?”

他连话都不用说两句,就能把岑九哄得服服贴贴的,堂堂大齐暗卫都吃了,他觉得自己可会哄人了。

岑九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说话。

安抚完自家老妈,还有一个苦主根叔需要交待,用的依然是刚才对付方妈妈的借口。

听到渔船烧了,根叔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也更多了。

“这艘渔船开了这么多年,都旧了,其实早就该处理了,你婶子都劝过我好多次,只是我心里实在舍不得,跟了我那么年的老伙计。”根叔摸出一根烟,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两口,说,“你家的情况我知道,根叔没能力,又废了一条腿,人也老了,你爸这么多年我都没帮上什么忙,船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什么时候你有能力了,多照顾照顾你宝哥。”

宝哥就是根叔的独生子,三年前结了婚,两口了都去外地打工了,今年过年都没有回来。

也没提赔偿的事,根叔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了,只是那背影看上去更驼了,腿也更跛得厉害,好像船没了,这个强硬了一辈子的老渔民整个人连精气神都没了。

方敬心里有点不好受。

人心就是这么复杂,有像方二叔那样凉薄忘恩负义的骨肉至亲,也有像根叔这样重情重义的乡邻。

方敬对自己道,只要把手里这回捞的沉船宝藏卖掉了,一定给根叔买条新船,就为了今天根叔的这一句船的事别放在心上。

方妈妈因为生气,中午连午饭都没有做,还是方敬和岑九两个人随便了做了点吃的,一家人对付着吃了一点。

方敬从昨天起精神就一直绷着,经历了刺激的一整天,回来后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吃过午饭,精神倦怠起来,想去补个觉。

方爸爸雷打不动地看他的午间天气预报。

穿着职业套装的气象先生正在播报近日的天气新状,屏幕底下有一条滚动的新闻。

昨天傍晚七时,天|朝海警局破获一起海盗私捞沉船案,据悉该团伙配备重型武器,海警局赶到的时候,该团伙正在堪测一艘古沉船,被海警局当场抓获,包括主犯杨某在内一共十三名海盗均落网。

天|朝国立博物馆表示近期会派考古专家前往海域调查沉船,并和有关部门协商沉船打捞工作。

方敬看到这条新闻一愣,然后心里也松了口气。

好吧,这下不用惦记那条沉船了。

不过,这样也好。

方敬看着外面碧蓝的海面,心情格外平静。

渔村沉寂了这么多年,因为这条沉船,村民们说不定能走出另一条崭新的发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