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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末将遵命。”

“嗯,这就对了。”既然鲍九孙也是个将军了,那自然也要改个名字,现在他在大明兵部的记录是堂堂的金州卫指挥使鲍博文。

黄石把手里的那块玻璃扔回给了鲍博文,他希望下次再出炉地玻璃气泡能再少点、杂质也能再去掉些。鲍博文把黄石的命令牢记在心,然后就告辞退下了。

本来长生岛怎么也烧不出玻璃来,上个月心灰意冷的黄石就打算放弃了,可是等他不再打算保守秘密而和部下明说他想要什么东西后,黄石才吃惊地发现大明早就已经能生产玻璃了。

这个月初黄石从工部要来的玻璃工匠抵达了长生岛,才十天不到。经过他们改造的长生岛烧窑就开始出产玻璃了。虽然这种玻璃和黄石所需地还相去甚远,但长生岛具有的大水车鼓风机也是别处所无的,生产出较纯净的玻璃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黄石经过一番冥思苦想后,发现自己除了一个“银镜反应”的名词外,根本不知道如何生产镜子。不过幸好。黄石生产玻璃本也不是为了造镜子,他更看重会随着玻璃而到来的三种重要地军用物资。

“机械怀表、单筒望远镜。此外还有……罐头。”

无论是机械怀表还是望远镜,这方面的技师都可以从耶稣会获得,为了敷衍耶稣会黄石甚至专门组织了一批特种兵。这支特种部队里包括一个唱诗班和一群能把圣经倒背如流的人,这批特种兵都是张再弟训练出来的忠诚部下,他们都很清楚自己肩负的重任。

上次耶稣会派人来长生岛视察地那段时间里,张再弟先是用这队特种兵把神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接着就让大伙儿一拥而上,用铺天盖地的傻问题连砸了那些神父好几天,没有给他们太多检查长生岛普通信徒地机会。

而个别被耶稣会神父询问到的“普通信徒”,也无一例外都是张再弟的特种兵伪装的,他们对圣经的热情让耶稣会的神父都有些自惭形秽。所以黄石让耶稣会帮忙搜罗几个钟表匠那是毫无问题的,磨望远镜镜片的技师可能比较少,不过这也不必太着急,迟早能找得到。

有了玻璃以后黄石觉得就可以开始设法生产罐头了,这个东西黄石记得只需要密封煮熟就可以了,具体储存时间就让鲍博文去摸索好了。这个东西一旦出现。不但可以大大减轻后勤的运输压力,也可以丰富部队的伙食,并增加部队的行动范围。

吴穆走了以后,黄石又把金求德和赵慢熊找来商议此事,虽然他们对黄石地抉择似乎有些看法,不过他们还是服从了长官的意志并探讨起后续的环节来。

他们二人都认为黄石的对策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关键还是在毛文龙,赵慢熊揣摩着黄石的刚才和他透的底:“大人。那便是毛帅请立了生祠,大人是不是也还是要找借口推脱?”

黄石毫无犹豫地回答道:“是的。”

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金求德和赵慢熊对视了一眼,黄石把手一摊:“你们俩如果有什么话要说,尽管直言。”

“大人,属下以为,如果能有魏公公在朝中鼎力支持,我们长生岛会物资宽裕得多。”金求德说地也并非没有道理,以辽东文武而言。阉党出身的阎鸣泰就是成功地捧上了臭脚的人,而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阎鸣泰就得到了魏忠贤的大力支持。

“而且,大人现在和袁崇焕那狗官不和,如果有魏公公帮忙,扳倒他也不是难事吧?”金求德顿了一顿,见黄石仍然不知可否就又补充道:“袁狗官是孙阁老提拔起来的,他是东林的人。”

黄石知道金求德说的不错,历史上袁崇焕虽欲捧魏忠贤地臭脚,还写了洋洋洒洒一片万字的请立生祠文。把魏忠贤吹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所有的奏章也都没有忘记带上魏忠贤。但魏忠贤不大欣赏这种卖身投靠的行为,就把袁崇焕一脚踢开,让他成为了欲捧臭脚而不可得的人。

“我也是孙阁老提拔起来的,我的千总是从王化贞那里拿的。毛帅也是。”黄石神色不变,语气淡淡地反驳道:“我也是东林出身的人,虽然天下地人不会拿士大夫的标准来要求我,但卖身投靠就是卖身投靠,我身为武将也不能改变这个本质。”

“我东江镇不比辽镇,官兵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数年来战殁将士的骨骸尚不得收,之所以能勉力维持,所凭借的不过是将士同心同欲而已。如果毛帅和我真的去请立生祠地话,或许能带来些许军需上的好处,但各花十几万两银子的的风声一旦传了出去。吾恐东江镇上下都会心怀不满、更不齿于我们的为人,转眼间全镇就会分崩离析、上下解体了。”

黄石的话让赵慢熊微微点了点头:“大人说得不错。属下回去后会好好为大人设想,必能找出说地过去的理由。”

“你回去好好地想吧,不过我这个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因为毛帅是不会让我失望的。”黄石觉得毛文龙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人,历史上他从始至终没有写过一个字的请立文,也没有在奏章中歌颂过魏忠贤一句话:“希望毛帅,还是那个我知道地毛帅。”

最近长生岛上发生了让黄石很心烦的人事矛盾,其中一件是有关李云睿和杨致远地,肇事者则是贺定远。在黄石去京师的时候,杨致远看上了教师队的一位女孩子,她就是故熊经略的女儿。杨致远为了讨熊小娘子开心,就决定帮她收敛熊经略的骨骸,还帮助她修好了墓地、插上了石碑。

给熊经略最后整理好一切的那天,李云睿正好路过此地,他看见杨致远、熊小娘子后就上前搭话。杨致远虽然也是相貌端庄,但还是远不能和李云睿相比,后者浓眉大眼、长髯过胸,平时又很注重外表,口才更是非常了得,三聊两侃的就把熊小姐的芳心掳走了。

当时杨致远还傻傻的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但那李云睿既然敢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自然也有那么一两把刷子,他从熊小娘子的神色里看出了些眉目后,更是老实不客气地发动起了攻势,几天下来两人就好的快要谈婚论嫁了。

“那娘们就是一个花痴!”当黄石把主要肇事人贺定远找来问话的时候,后者犹自愤愤不平,没有一点儿闯祸后的歉疚和自觉。

“贺游击,本帅不是在问你对熊小娘子的观感,而且本帅认为你这种评价对杨游击非常无礼!”

黄石拍着桌子怒吼了一声,总算是把贺定远的嚣张气焰打掉了一些,贺定远垂下脑袋,声音也低了八度:“大人,末将只是心有不平,杨兄弟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黄石冷笑了一声,语气也变得森然了起来:“杨兄弟自认是我的好兄弟,但贺游击你蓄意搬弄是非、诽谤同僚,又该当何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