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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原道:“那位言必称家父董玄宰的董公子太嚣张了,也欺人太甚,学生觉得有必要薄惩一下。”

王思任点头道:“我也说踢得好,不过运董公子的仇隙你是难解了。”张原道:“那也无可奈何,总不能任他欺负委曲求全老师,那董玄宰董翰林是何等样人?”王思任笑道:“还是有些担忧是吧,我和你说个故事,杭州有一官员平日雅好行善,颇肯济人穷急,一日访云栖寺莲池大师,问世间何等人最作孽?莲池大师说“如公等以甲科七篇出仕者为最”这官员愕然,自揣生平行事不至于这么恶劣吧,凭什么说他们这些凭科考出仕的官员最作孽啊,莲池大师喝道“谁说你自作孽,但凡依势作威者,上天垂鉴,其罪孽全加于公等。”

张原点头道:“学生明白了,即便董翰林是风雅谦和之士,奈何子侄家奴仗势欺人”

王思任道:“董公虽负清名,但其华屋园亭,佳城南亩,无不揽名胜、连纤陌,何故?皆系门生故吏代为经营,并非他自己出资,至以豪奴悍仆,倚势横行,扰得里党不能安居,更有那无赖小民,卖身投靠,城狐社鼠,难以驱除一不过你却不用担心,董公不至于因这件事而刻意为难你,毕竟你的族叔祖是张肃之,还有,那钟太监也引你为知音了,下山时还多次夸你,又听说侯县令说了你斗八股赢姚复之事,钟太监更是连声赞你才高至于说那那董祖常,蠢然一纨绔也,即便心里恨你也奈何不了你。”

张原躬身道:“多谢老师指点迷津。”王思任道:“少惹事,多读书,下月就是县考了,先挣一顶方巾戴上,这样说话也有底气些。”张原应道:“是。”

王思任放下轿帷,起轿先行,中间那顶轿子也跟上去了,这轿子里应该是王思任的夫人,后面那顶轿子却原地未动,传出王婴姿的声音道:“介子兄”

张原近前拱手道:“端淑小姐有何吩咐?”

“不要叫我王端淑,我不爱听。”帷轿里的王婴姿道:“爹爹给我取这个名好似孙侯子的紧箍咒,要让我动弹不得。”张原“嘿”的一笑,又问:“婴姿小姐有何吩咐?”

王婴姿问:“你们先前在山上拿一根黄管子看来看去是什么?”张原道:“婴姿小姐那时也在山巅吗,我却没看到你。”

王婴姿轻“哼”一声,没说话。

张原正待取望远镜给王婴姿看,前面的婢女叫了起来:“二小姐,太太叫你快跟上。”

王婴姿便拍了拍轿沿,两个轿夫抬起帷轿前行,王婴姿道:“就等着看你的县试八股文了。”张原回到家中,已经是亥末时分,母亲还在等着他,要问他商小姐的事,张原想想还是不瞒母亲,说了龙山之巅的那场风波,当然,言词尽量轻描淡写,免得母亲生气一但张母吕氏听了,依然很气愤,张母吕氏今日见到了商澹然,更加喜爱了,所以听说有人竟要破坏儿子的婚约,当然恼火。

张原赶忙安慰道:“母亲不必着恼,那姓董的家伙被儿子踹了一脚,又被侯县尊连夜赶出山阴城了。”

张母吕氏气愤稍率,说道:“商小姐实在是美貌,以后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不然总有登徒子觑觎。”

张原笑应:“是。”又道:“今夜也是遇到那外地来的没眼色的蠢货,不也灰溜溜走了吗,母亲不用担心。”

张母吕再点头道:“快交三鼓了,我儿赶紧去歇息吧。”

元宵灯会过后,这年节喜庆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各行各业开始忙碌起来,府学宫前十字街的商铺都开张了,山阴县各社学也陆续开学,正月二十二日,各社学就接到县府出牌告示,癸丑年山阴县试定于二月初八,凡应考者于二月初二日前到县学署或者县衙门礼房报名,要填写姓名、年龄、籍贯及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三代履历,保证身家清白,非倡、优、皂、隶、奴仆及其子孙方准应考,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要找一个担保人,这担保人必须是本县在学的廪生,廪生即县学岁考第一等的生员,应考的儒童要由找这样一个廪生书面担保,保证该应试儒童无冒籍、匿丧、顶替、假捏姓名,这样的儒童才具有参加县试的资格。

张原的担保人就是西张的大兄张岱。

终于开考了,求一张月票让张介子定定神,有票心不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