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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道:“我明日就去求县尊暂免你爹爹两个月的徭役,你告诉你爹爹,嵊县不要去了,在家等着随我去松江,大约五日后就要启程。”

穆真真甚喜,说道:“多谢少爷。”

张原道:“谢计么,你父女二人随我去松江也等于是听差。”穆真真心道:“少爷心好,定然不会象县衙那些人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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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拿我爹爹当牛马那般使唤”只听张原又道:“我现在还没有功名,待我有了功名,你父女二人就住在我家,你爹爹承担的徭役就以折银来免役,折银我来付。”穆真真大喜,上回认主家只是一个名份,而若能真正投在张原家门下,免除无休无止的徭役之苦,那简直是登仙般快活了,最主要的是张原母子为么极好穆真真喜极而泣,就要跪倒磕头,张原眼疾手快,一把搀住,笑道:“我就知道你又要扮演磕头虫,我这还只是空口许诺呢,你磕什么头,这泥地这么脏,你可是穿着新衣裳呢。”说罢,轻轻松开穆真真的手臂,隔着衣物也能感觉这堕民少女肌肤滑嫩,心想:“穆真真又是习武,又是奔波吃苦,怎么还是细皮嫩肉的样子,嗯,她的手掌很粗糙。”穆真真难为情地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少爷从来说话算话的,而且少爷一定能考中秀才。”张原笑道:“嗯,一定努力考中。、,

两个人走到穿堂口,这才看到小丫头兔亭站在月光阴影里,兔亭也是听到后园敲门才过来的,却看到少爷和真真姐有说有笑、又拉又扯的,兔亭不说话,兔亭只是想:“真真姐喜欢少爷呢,那天夜里说梦话还叫少爷,哼哼唧唧的,声音好娇~”往常兔亭睡得很死,那夜偏偏就听到了,她也没对穆真真说过,其他人也不说。

发案放榜的次日,所有进学的儒童齐集学署,听侯县令和孙教谕训话,要求众儒童勤学制艺备考即将到来的府试,同时公布府试日期,山阴县与会稽县的府试日期定于四月初九,山阴学署将在二月底之前把通过本次县试的四百零八名儒童、连同历年通过县试却未取得童生资格的儒童一并造册送至知府衙门,大约有一千六百多人,报考日期为三月二十至三月底相关事项说明完毕,众儒童解散,本次县试的案首和二至五名的儒童留下,县尊大人赐宴以示褒奖,午宴后,另五名儒童各自归家,侯之翰独留张原饮茶说话只有张原一个人,侯之翰就随意了许多,伸了个懒腰笑道:“短短数日要评阅几千篇八股文,真是头晕目眩,休息了一日都没回过神来。”张原欠身道:“老师辛苦,学生感佩。”通过了县诫,他就是侯之翰的门生,以后私下就称老师不称县尊了,这关系显然是更密切了。

侯之翰道:“曾想置你为第二,但思来想去,过意不去,不能因为避嫌而委屈了你。”

张原道:“学生定不负老师栽培。,…

侯之翰对张原的回答颇为满意,问:“见过王老师了吗?”张原道:“学生等下就去。”

侯之翰笑道:“你与我同出于王老师门下,现在又有师生名份,思来好笑,好了,你这就去吧,要戒骄戒躁,备考府试。”

张原起身向侯之翰说了近日要去松江之事,侯之翰也象张汝霜那般表示担心,听了张原的解释,点头道:“三月初十定要动身赶回来,不然会耽误了报名。”便让张原去找吏房的吏目开路引。

张原又请求侯县令暂免堕民穆敬岩两个月的听差,他要穆敬岩护送去松江,侯之翰笑道:“是那个黄胡子吗,他还有武艺?我倒是不知一嗯,你找工科房何典史说一声便是了。”

张原去日见堂后的工科房找到何典史,说明来意,何典史知道这个张原张案首现在是县尊面前的红人,岂会刁难,笑呵呵道:“黄胡子穆敬岩倒是有两把子力气,张公子要用他尽管说,我这就吩咐下去,

到四月中旬前不招他听差。”张原谢过何典史,又去吏房开路引,那吏目问明几人同行、所至何地、大约停留几日,很快开好了路引。

张原携了路引先回家,将路引交给陆大有收好,正好穆敬岩、穆真真父女二人来了,张原便对穆敬岩说了方才知会何典史之事,穆敬岩自是欢喜,见张原要去会稽,便道:“1小人陪少爷去吧。”

张原道:“也好。”便带了武陵和穆敬岩步行去会稽,先去王思任老师家,王思任却不在,老门子说老爷去萧山陈姑爷家了,前日去的,不知何日回来,张原便径去前院书房给王老师留书一封正写着,王婴姿来了,瞪矢眼睛笑着拱手道:“张案首,在下有礼。”王婴姿梳小髻,穿窄袖禙子,是未出嫁的闺女打扮,行的却是男子之礼。

张原起身还礼,笑道:“婴姿师妹取笑我。”

“师妹。”王婴姿一愣,随即展颜道:“不错,那我以后就称呼你为介子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