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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韬看着妻子张若曦和内弟张原,说了实话:“恶奴陈明是上月十六解送回青浦的,十八日开审,那恶奴挨了几十杖却就是不肯承认偷去了银两和田契,把过错推到我弟养芳头上,到了二十日,松江知府行文把陈明解送到松江府审问,我和爹爹跟去华亭,吴推官开审了一次,那恶奴到了华亭,想必得了董氏的暗中撺掇,愈发嚣张,在堂上满口说我爹爹和二弟养芳的丑事,大抵捏造,那吴推官就说这样的主仆已恩断义绝,竟要我爹爹让陈明出籍,陈明将一家四口卖身银一百两交还给我陆氏,陈明作为家奴叛主,罚服苦役一年~

陈明盗去的三千两银子和两百亩桑林的田契未追还,如何能这样结案,家父当然不肯接受,案子就又拖着了,我挂念着岳母大寿,就先赶来这边,案子最终结果如何,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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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张若曦恼道:“都抓到了陈明,竟还奈何不了他,华亭董氏一手遮天啊。”

陆韬道:“松江知府黄国鼎是董其昌门生,当然要包庇董氏,这次抓到了陈明,好歹那董氏不敢再来讨要那两百亩桑林了,我爹爹不同意结案,那吴推官也不能擅自判决。爹爹是有举人功名的,岂是任人拿捏的。”

张原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开口道:“陈明有董氏撑腰,推官不肯用重刑,他当然不肯招,现在就看此案到底怎么判,依我的估计,很有可能拖上几个月,就把陈明释放了。”

陆韬道:“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心里却是担心事情真的会如此结局。

张若曦问弟弟:“1小原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张原道:“董氏作恶并不是只此一回,董其昌从三十年前的清贫书生,到现在宅第如云、僮仆上万,这期间他的儿子、他的家奴仗着他的势欺男霸女、侵占民宅作了多少恶?这些最终都要算到他头上,这就是云栖寺莲池大师说的世间最作孽的就是甲科七篇出仕者,无论董其昌如何书画双绝,他都是罪魁祸首,多行不义必自毙,姐姐等着看好了。”陆韬道:“我听华亭人说董其昌好〖房〗中术,其子和家奴时常向贫家小户买来貌美肤白的少女供其采战,戏鸿堂和抱珠阁蓄有幼婢数十,所以董其昌年近六十,身体矫健如少年。”张若曦微嗔道:“说这些龌龊事做什么!”

张原笑道:“在董其昌看来,这些事根本不算作恶,买来的婢女就是应该由他处置的,这又不犯大明律。,…话锋一转,问:“姐夫这次来打算接姐姐回去吗?”陆韬道:“我母亲挂念着履纯、履洁呢,是要一起接回去。”张原道:“天气寒冷,路上要半个多月,我怕姐姐和履纯、履洁承娄不了颠簸和风寒,而且陈明案未了,陆氏举宅不宁,是不是待明年四、五月间我参加道试后再送姐姐他们回青浦?”陆韬这一路来也觉得行路辛苦,迟疑了一下,问:“若曦你意下如何?”张若曦有些犹豫,她想跟陆韬回青浦,又想多陪陪母亲,而且弟弟张原明年道试也是她极关心的事一张原笑道:“姐姐别犹豫了,就明年再回去吧,这回就让姐夫在这里多陪你一些日子,你换上男装与姐夫去大善寺、龙山、叔祖的研园游玩一番,散散心。

陆韬笑了起来,说道:“若曦,那就这样吧,我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下月十五后再回去,明年初夏再来接你,那时天暖行路也愉快。”夜深了,张原要回后园小楼歇息,陆韬跟下楼来,说道:“介子,你上回为杨石香选评的时文集子已经刻印出来了,杨石香让我带了十册送给你,还有他的一封信,知道我是为岳母祝寿,杨石香也备了一份寿礼让我带来。”

张原道:“石香兄真是太客气了,姐夫回青浦时帮我带一封信给他。”来到前厅,陆韬打开一只箱子,取出那十册书,张原一看,靛蓝封皮,书名是《张介子选评松江时文百二十篇》“张介子选评”五个字尤其大陆韬笑道:“原本书名是“松江时文百二篇”边上有小字“山阴张介子选评”听说你打了董祖常,并拜在焦状元门下,杨石香立即改印封皮,把“张介子选评,五个字放大了数倍,极其醒目了,我离开青浦时据说首印一千五百册就已销售一空,已在连夜加印,不然的话就被别的书社盗印了。”

张原大笑:“打了董祖常,也能让书大卖吗,这么说董祖常也算做了一件有益的事。”

陆韬笑道:“我在华亭,也听闻了此事,董祖常都卧床不起了,华亭民众是拍手称快。”

张原道:“董祖常是装的,我也就踹了他一脚,何至于卧床不起。”陆韬忽问:“对了,介子,那个宗翼善又是怎么回事?”

张原道:“姐夫记得那日在水仙庙文会来的那个青年书生吗,他便是宗翼善,才华横溢,竟是董氏奴仆,与我已是莫逆之交,我决心助他脱籍。”陆韬道:“那你可把董其昌大大的得罪了,我听说宗翼善书法精妙,常为董其昌代笔,董其昌的书画名气大,很多附庸风雅的富商也向董其昌求画,润笔之资高达百两,董其昌写不过来、画不过来,就请人代笔,为他书法代笔的有宗翼善、吴楚侯,绘画代笔的是赵左、沈士充。”张原心道:“董其昌的书画在后世以质品多而著称,而且这些质品上的印章与董其昌真迹的印章一般无二,嘿嘿,书画是别人代作的,他盖个印章就收银子,董其昌的人品从这一点就大致可知了。”第一更到,凌晨有第二更,第三卷开始了未游沧海早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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