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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恐怕还不知道天宿人的真正实力吧,你们在初等学院学的那些基础,连战斗的皮毛都算不上。”

他手心里突然多出一枚水晶,向上抛起,接住,握紧,指缝间泛出耀眼的白光。在流利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伏尧一拳砸向身边的石柱,偌大一根石柱瞬间被击得粉碎,嬴风及时抬手护住了脸,才避免被流石误伤。

伏尧吹了吹手背上的残灰,经过了那么暴力的行为,上面居然没有留下半点外伤。嬴风心中大骇,纵是极力维持镇定,仍有一部分情绪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

“看见了吗?未来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待你发现,不想错过的话,就在正确的道路上,一步步走下去吧!”

嬴风扶着墙根站了起来,伏尧随手抛过来一样东西,他随随便便的态度,就好像那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

嬴风接过来一看,伏尧丢给他的东西状如鹅卵石,晶莹剔透,浑圆无暇,内有暗金流动,怎么看都绝非俗物。

“这是什么?”嬴风不解,“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那本来就是你的,从奎身上掉落的灵魂石,你把它落在了矿洞里。最高等级的三s灵魂石,价值应该连城了吧,在所有刚刚完成成人仪式的人中,你也算的上是个首富了。”

嬴风脸色不太佳,当然也有一半源于伏尧的暴力所致,“这不是我的。”

伏尧一乐,“人都是你的了,东西当然也是你的,契子没有私人财产,从法律上讲它就是你的。当然,你要自己保管还是交给他,就是你的自由了。”

他手腕上的终端滴滴了两声,似乎很满意看到上面传来的讯息,伏尧的嘴角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的契子终于醒了,你不打算去探望一下吗?”

***

“你醒了?”主治见凌霄睁开眼,快速走到他身边,“你感觉怎么样?”

凌霄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表情除了茫然就是呆滞。

主治检查了一下他的瞳孔,确认他是清醒的,又重复问了一遍,“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凌霄这才有了些许反应,他抬起头,用灰到近乎透明的眼睛注视着身边的人,“这里是哪里?”

主治这才放下心来,“这是军方设立的紧急医疗站,你被送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实习的时候遇到了危险,不过军部已经及时把你救出来了,”主治避重就轻地为他作了解释。

凌霄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发呆。

医护人员的话唤醒了他一部分失踪的记忆,他想起来当时他们是在进行野外实习,他跟嬴风立下战旗比谁得到的分数更多,然后奎就出现了……

他又记起来自己无畏地去挑战奎,结果被拍到一边。浑浑噩噩中,嬴风带着他逃跑,只记得对方牵着他的手,后来又把他揽在怀里。

大概是在嬴风将他推开,自己朝着奎冲上去时的那一刻,凌霄恢复了意识,然后便摸到了怀里的燃烬二代——当初他在实验室里将它偷出来,只是因为年少好奇,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派上用场。

记忆在这里出现了断层,看他怔怔出神不言语的样子,主治心中猜想,兴许是唾液中麻痹的成分起了作用,所以他才会显得比较迟钝。

但凌霄下一秒便伸出手拽住了主治的衣角,动作快得令他吃了一惊,“我是一个人获救的?”

“不,是两个,你的同伴跟你在一起。”

“他没有事吗?”

主治回答得有些犹豫,“他伤得比你轻很多,现在应该已经无碍了。”

凌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低低道了声那就好。

可为什么这种“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凌霄拼命地回想,但通往记忆的道路宛如打上了死结,无论怎么走都绕回原地。

“如果你觉得好一些了,可以先洗个澡,“主治好心地建议他。

经过这么一提醒,凌霄才发现自己身上狼狈得惊人,整个右臂都凝固着来历不明的血迹,制服上衣不翼而飞,低头一看,胸前还有多处暗红色斑点。

“我的治疗结束了吗?”他傻乎乎地问。

主治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外伤是可以治愈的,但吻痕不属于外伤。很多刚刚成为契子的人都因不愿接受事实,而潜意识忘记一些东西,看来他也是如此。

“你的伤势比较严重,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治愈,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自愈。”

“哦,”凌霄愣愣地点了点头,“那走吧。”

凌霄的双脚再次接触到地面,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是在云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周围的环境,周遭的事物,在前面带路的人,都有如幻化出来的一样。这一刻也好似梦境,白雾遍布视野,所有声音都被摒弃在千里之外,狭长的走廊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主治为他推开了一扇连接梦境与现实的门,“浴室就在这里,衣服已经放在里面了,有其他事可以呼叫我。”

凌霄点了点头,魂不守舍地迈入了这扇门,浴室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明亮的镜子挂在墙上,无情地映射出它所看到的一切,凌霄只是轻轻一瞥,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他下意识地走到镜前,端详着里面的陌生人,陌生人也用浅灰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他们彼此凝望,一眼就是万年。

良久,凌霄探出手,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几次三番地前进却又退缩。

镜子里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怯生生,怯生生地向他靠拢着,最终冰冷的触感将他们对接,再也不存在一丝妄想的可能。

他终于摸上了对方的眼睛,指尖在他的眼角轻轻掠过,最后顺着眼珠的轮廓划了道无力的弧线。

这怎么能是他呢?这怎么会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