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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来吧。”何蓑衣随手将伞扔给夏栀,背起手,当先往客栈走去。

梁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蓑衣居然就这样放过他了?而且还允许他光明正大地跟着他们?

夏栀也不敢相信,气呼呼地冲他吐了一口口水,追上去拽住何蓑衣的袖子,低声问道:“何爷为什么要留下他?”

何蓑衣淡淡地道:“因为我们需要他。”

他们人手不够,不是孩子就是女人。

他经常需要出门去办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每次都走得提心吊胆,不安心,生怕钟唯唯等人会出什么事。

他不比重华资源丰厚,他孑然一身,能动用的那些人和势,也是需要防备的对象,都是巴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若有梁兄在,他便可以省去一半的心和力。

“好嘛。”夏栀回过头,不甘心地对着梁兄做了个鬼脸。

梁兄根本不和一个孩子计较,把刀藏好,把斗笠压得更低了些,稳稳当当地跟着何蓑衣走进了客栈。

何蓑衣扔一块碎银给伙计,朝衣衫褴褛的梁兄抬抬下巴:

“烦劳小哥,在我的房间旁给他一间房,烧桶热水,寻件干净衣服,再弄点热食给他。”

梁兄站在阴影里,朝他淡淡颔首,一言不发地跟着小二走了。

夏栀好愁:“他会不会走漏消息?”

何蓑衣很平静地道:“不会。”

夏栀奇怪:“您怎么知道他不会?”

何蓑衣得意一笑:“我就是知道。”

收了笑容,抬步上楼,走到钟唯唯和小棠居住的房前,侧起耳朵细听,听见她俩呼吸细柔绵长,就又安心回去休息。

第二天清早,钟唯唯醒来,精神抖擞地下楼吃早饭。

突然看到坐在桌前、斗笠压得很低的梁兄,惊得一跳:“你,你,怎么来了?”

梁兄起身,恭敬地给她行礼:“听您差遣,虽死无憾。”

他只供她差遣,只听她的话,其他人,哪怕是死,也不能。

钟唯唯到处张望,梁兄找到她了,那么重华呢?会不会也跟着来了?

梁兄知道她在找什么,低声道:“只我一人。我被赶出来了。”

重华没有来……钟唯唯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在桌旁坐下,也请梁兄入座:“什么时候来的?”

梁兄又要站起来回答,被何蓑衣稳稳按住了肩膀:“不要多事。”

周围已经好几双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看了,若是他再这样说话就起立,多半这些小镇居民会围上来看热闹、看稀奇。

“昨夜。”梁兄早已习惯了藏在暗处的生活,对这样什么都摊在明面上的生活,颇为不惯。

见面条端上来,就埋着头苦吃,仿佛这样,才能稍许减轻他的困窘。

钟唯唯递一碟糖蒜过去:“吃慢一点。”

何蓑衣安静地看着,他看得出来,钟唯唯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她心里很为梁兄的到来而开心。

因为她可以打听到有关重华的最新消息。

那么好吧,只要她能安心养病,早点好起来,那就比什么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