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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拼命要给秋袤灌酒说亲,钟唯唯挡酒时少不得被灌了几杯,熏熏然之际,忽听一阵清越悠扬的琴声传来。

奏的是阳春白雪,奏得极好,众人不知不觉停下喧哗,静心倾听。

直到琴声停止,众人才敢赞叹,纷纷追问那个主持宴席的人:“哪里请来的琴师,奏得太好了,改天我们家也请他去。”

钟唯唯的脸色却好看不起来,她若不曾听错,奏琴的人应当正是何蓑衣。

秋袤却是想不起来了,有些呆呆的:“很好听,很喜欢,我想学。”

钟唯唯拍拍他的肩:“你原本是会的,过些日子恢复了,就想起来了。”

秋袤乖巧地点头:“即便想不起来,我也可以重新学。”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努力学习之前的功课,希望能抓住机会参加科考,早些把门户撑起来,好让钟唯唯可以过得轻松一点。

钟唯唯看到他这样努力自信,非常欣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秋袤道:“阿姐,我一直记得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而且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说,但就是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痛难忍。”

“那就别想了……”钟唯唯话未说完,琴声突然又起,这回奏的是另一首曲子,琴声慷慨激昂,戈矛杀伐,奏到激昂处,令人心惊。

“是广陵止息。”座中多有风雅之人,闻声变色:“这是什么宴席,怎么会奏这种曲子!”

“想必是下头的人弄混了,这就让他停下。”

主办宴席的人赶紧和钟唯唯姐弟俩致歉,厉声安排手下:“去,叫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赶紧停下来,让他过来赔礼。”

钟唯唯忙道:“不必了……”

那下人却跑得飞快,过了一会儿,琴声停下,余韵犹存,下人回来道:“奇怪了,琴师不见了,只看到一把琴和一炉燃了一半的香。”

这件事给众人心里蒙了一层阴影,宴席很快散去。

钟唯唯从寒云口里得知,大司茶府已经修缮完毕,并且重华已经下旨让她官复原职,就先把秋袤送回去。

秋袤看出她不高兴,就问:“是因为刚才那首琴曲么?我觉得挺好听的,奏得很好。”

钟唯唯耐心地给他解释:“广陵止息,是杀伐之曲,为报父仇而行刺,虽是千古绝唱,却不适合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弹奏。”

雪溪秋氏的沉冤才得昭雪,她和阿袤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何蓑衣却跑来奏了一曲为报父仇而行刺的琴曲,怎么想,都觉得有点那个。

秋袤举一反三:“那么,奏琴的人是想说,和咱们有杀父之仇的是……”

他突然反应过来,神色复杂地看向钟唯唯,安慰她:“阿姐,你别多想,那个人不怀好意,咱们不理他。”

是啊,和他们有杀父之仇,灭门之恨的,正是东方家人。

而重华,是叫东方重华。

钟唯唯心烦意乱,这些天积累起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