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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她们家是疯狗!顾十郎恨怒的咬着牙,“我二姐快死了,不是你们害的,还有谁!?你们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们绝不会放过你们沈家!”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家二姐快死了,与我们何干!?”沈二夫人呵斥。

“真的与你们无关吗?”顾楚寒冷厉的睨着两人。

沈家上空的黑云再次急聚翻滚,闷雷声轰轰,眼看又要有雷劈下来。

苏荩出门,直接在外面等着。

沈二夫人坚决不承认,不过已经说到了帮忙救命之事,“苏荩可以去救你二姐,但可不是白救你们!”

“你们直接说,想要怎么做!”顾楚寒冷冷道。

沈二夫人没说话,看了眼一旁的管事妈妈。

管事妈妈冷撇着嘴,“想要我们表公子救人,救活顾苒娘之后嫁给何旌之做妾,你们顾家到时听候吩咐!”

顾楚寒忍不住笑出来,“雷劈的事,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管事妈妈看着她,却觉的她笑的很是瘆人,“你怎么解决?”

沈二夫人也紧盯着她。

“那样的雷暴,发生时定会劈到东西,雷劈小妖,雷打小鬼,你们只要请个得道高人驱邪捉妖,再由他告诉世人即可!”顾楚寒冷声道。

这想法和沈家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却需要顾家人的配合,只要她们听吩咐,才能彻底扭转这个局面。

沈二夫人和沈二老爷对视一眼,“那你们就先回去吧!有消息会告诉你们的!”

顾十郎恨怒的上前。顾楚寒拉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回来,“我们走!”

“九哥!?”顾十郎怒恨的瞪着腥红的眼。

“二姐暂时不会有危险,他们是要先洗白,再出手救二姐!”顾楚寒拉着他走。

顾十郎一听,更是恨死了沈家,恨死了何家!

刚出了沈家大门,在外面就碰上了苏荩主仆。顾楚寒眼中戾气闪过,目光阴冷的看着他。

顾十郎知道他救了九哥,她们家欠他一个大恩情,她们家应该感恩!可她们一直都很感恩,他却帮着沈家算计逼害他们!明知道苏家和沈家是亲戚,他不能恨,可心里的怒恨却如何都忍不住。

苏荩没有解释,“我先给你姐姐看看。”

顾楚寒强压着一口气,没有拒绝。

一行人赶到小院,顾凌山正急的团团转,顾若娘急的哭,看他们回来,立马扑过来,“九哥!九哥!你看二姐……二姐没气了!”说着忍不住哇的哭起来。

顾楚寒脸色骤变,急忙冲进屋,伸手检查顾苒娘,气息没了,脉搏还在跳,只是半天才跳动一下。

看她脸色苍白如纸,苏荩随着近来,“我来给她看看。”

顾凌山冲动的上来就想动手,石赞拉住了他。

顾楚寒让开位置。

苏荩伸出两指把脉,听了顾苒娘的症状,仔细观察过,一股无形的劲气从他指下进入顾苒娘脉中,缓缓冲上去,慢慢从心胸之处,漫延至全身。足足半个时辰,才收回手,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顾楚寒,“用你的血泡水,喂她喝下。”

听要用血,顾凌山直接撸了袖子,“我来!”

苏荩摆手,“你的没用。”

顾凌山脸色难看,不甘的放下手。

顾楚寒在自己手上放了血进碗里,直到一碗水一片浓重的鲜红,拿着药喂顾苒娘吃下。

刚收回手,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个小瓷瓶,“这是我自制的金疮药。”

顾楚寒冷睨了他一眼,没有接,只用纱布随便包扎了,“苏大公子本身就是修道的,道行应该不低吧!直接做上几个乱象,再引雷劈下,正为沈家解围!”

“我拒绝了。”苏荩看着她道。

顾楚寒冷冷一笑嘲讽道,“避嫌!”

苏荩没再解释,把药放下,带着清泉离开。

不多时,顾苒娘就喘息着醒过来,面色也渐渐转变红润,看着顾若娘喜极而泣,又看顾凌山和顾十郎的愤愤不甘怒恨咬牙的样子,顾苒娘知道他们肯定不是为自己没有死不甘,“爹!你们答应了沈家的条件对不对?”

顾凌山垂下头,没有吭声。

“二姐!他们太卑鄙了!你差一点就死了!”顾十郎说着忍不住哭起来。

顾苒娘脸色一片惨白,“九郎……九郎!你还答应了他们了啥?”

顾楚寒面无表情,“与何家和解,帮沈家洗白。”

听完证实她心中所想,顾苒娘身子轻颤,死死抓住被子,两眼红透。如果这样,她不如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如此坑害家里!逼迫她们家啊!

“二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是财富,名声,还是脸面,都没有人命重要!”顾楚寒抓住她的肩膀,逼视着她沉声道。

顾苒娘抬起头看着她,忍不住抱着她痛哭。

顾楚寒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她,安慰她。

顾十郎和顾若娘也忍不住哭意,擦着眼泪。

擦了把脸,顾凌山突然开口,“九郎!明年的春试,你还是去考吧!没有权势,我们有再大的功劳,也是被欺压踩踏的那一个!”

顾楚寒又何尝不知道,看看顾凌山,“好。”

顾苒娘听着更忍不住恸哭,都是因为她,都是怨她才……

沈家那边没有找到苏荩,听苏荩出门,一直等到他回来,沈芳池立马跟他说了救人的事。

苏莛知道他在外跟着个隐世道士学成,不仅出家,还有道号,虽然没见过他有什么才能的表现,但他的药却有奇效,当初能没有药引就解了那顾楚寒的赤千毒,如今救那顾家女儿也不在话下。

“不救。”苏荩拒绝。

“那是一条人命!表哥……”沈芳池有些急道,见他淡冷的瞥过来的眼神,话有些说不出口。她也怀疑是二房动的手,所以她不敢问,也没有问。可现在结果却十分重要。

“各人有各人的命法。那顾苒娘是个长命长寿的面相。”苏荩低头喝起茶,不再多说。

这边请不动他,苏莛都要恼怒发火,“大哥!你当真如此狠心无情?沈家是别人吗?这就是你做的人!?”

“我六根清绝,你又没带脑子出门?”苏荩抬眼有些凉凉的看着他。

“你……你这分明就是无说八道!你跟的是道士,可不是出家当和尚了!”苏莛简直有些气急败坏。

苏荩丝毫不觉自己胡说八道,“送客!”

清泉上前一步淡笑道,“我们公子伤势颇重,还要调息,几位请回吧!”

“表哥受了什么伤?还没有好吗?”沈芳池一边又担心,一边又质疑。

“我们是暗伤。”清泉只解释一句,伸手请他们。

沈芳池见苏荩垂着眸喝茶没有再应声的打算,更不打算帮他们,心里怨念丛生的暂时先离开。

“祖父祖母快回来了!”沈若尘只能寄希望与祖父祖母了。

“最早也是明晚。”沈芳池拧着眉。

苏莛想了想,道,“让人去告诉顾家,让他们带那顾苒娘过来!”

沈若尘和沈芳池也只得出此下策。

顾楚寒接到沈家让他们带着顾苒娘到沈家去救治的消息,面色顿时有些怪异起来。

顾凌山拦住,不让说顾苒娘已经醒来的事,也跟着出来,“你们到底咋救人?想干啥?”

“让你们把人拉过去就拉过去!到了自然会救你们!”传话的管事想说表公子不是什么人都救,看着顾楚寒,想苏荩就救过他,又把话给咽下去了,“总之你们还想顾苒娘活命,就快点!”

顾楚寒仔细看他的样子,却隐隐确认,苏荩来救人的事,沈家不知情。那他救人的目的是什么?

顾凌山和她对视一眼,凶恶的把人赶出去,“我们请的大夫马上就到了!”

正好之前的大夫把他师父请了过来。

沈家管事看着,让人在外面等消息,他先回去报个信儿。

顾凌山看那老大夫头发花白,胡子也老长,很大年纪,先跟人致谢,“实在麻烦老大夫大晚上还赶过来!我们感激不尽啊!”

“治病救人是大夫本分!”老大夫说着,就让领他去看病人。

顾凌山这才说了闺女已经治好了,但为怕名声不好听,所以请他们帮忙,说是大夫治好的,也不说是他们,只是请了他们来,是大夫治的。

那大夫先前还推荐过道士高人,明白他是怕传出去对闺女名声更加不好,当即就应了声。

老大夫又看过顾苒娘,见她果然完全没事了,脉象沉稳有力,点了点头,也应下了。

留了大半个时辰,给两人用了晚饭,这才送走师徒孙三个会大夫家里。

沈家又来人,顾凌山直接不开门,“我闺女已经好了!你们就死心吧!”

听顾苒娘已经好了,沈家来人不相信,却还是赶紧回家再报信儿。

“已经好了?是谁救的?”沈芳池惊问。

“梁有药被她们请了出来。”派去的管事回话。

沈二夫人立马道,“不可能!啥梁有药的就他那点医术能救得了人!?”

沈若尘目光幽冷。

沈二老爷也脸色僵硬难看。

“先按之前说的办吧!”沈若尘让他们不要再去动顾家,真的彻底惹急她们,她们不顾一切报复沈家,到时候更难脱身。

其他人也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着。

沈二夫人不甘心,第二天又让人去探查消息。

顾苒娘出门买菜,除了气色有些不好,完全不像快要没命的样子。

沈二夫人气的砸了茶盅茶壶和花瓶,咒骂了一顿。

暗中的黄胜凡观察了一天,让他发现端倪,沈家不知道苏荩已经出面救了顾苒娘这个贱人,他立马把消息送进沈家。

沈二老爷拿着消息就来问苏荩。

苏荩看到他,“我给你批了一卦,你最近少出门,以防血光之灾。”

沈二老爷怒沉着脸,“苏荩!我是你二舅!我在问你话,不是让你给我批卦!你到底是救了顾家的贱人没有?”

“没有。”苏荩面无表情道。

沈二老爷虽然怀疑的,可他苏荩就算出家出世,那也是沈家的外孙,不可能会帮着仇人来对付他们!咬牙怒愤的带着强烈不满离开。

寒江送了他回身,“公子?”他有疑惑!公子为什么救了顾苒娘却不让人知道?不是为了沈家,也不帮忙?

苏荩摩挲着手里的一块古玉片,没有回他的话。

寒江看看,也就不再多问。

顾楚寒跟顾苒娘出去晃悠了一下,沈家那边果然不再动作,更是怀疑苏荩,他来救人却不告诉沈家,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想用这种手段,让她自己感念,自己放弃对沈家的事?

她想了半天想不通,但沈家不说,生意她是绝不会再送给何家去!

接到消息就往这边赶的严俊风临夜赶到武昌府,“我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见叫开门的人是他,顾楚寒也有些感动,“严大哥!”

严俊风跟着她进来,吩咐身后跟着的福全,“先去给我弄点吃的!”

顾苒娘一听,忙和顾若娘去了厨房。

福全插不上手,就帮忙打下手。

顾楚寒把能说的全部都跟严俊风说了一遍,隐下苏荩救人的事。

严俊风死死拧着眉,面色阴沉难看,“这何旌之难道还是沧海遗珠不成?让沈家这样的人家出这样的手段抢他一个小小铺子掌柜!?”

顾楚寒没有说话,她现在严重自我怀疑中。

看她精神状态很是不好,严俊风劝解她,“你不用担心!程家虽然和苏家有关系,却和沈家并无关系。子须的脾性,品行你也应该知道!他可是拿你当亲兄弟待的!程家不会偏帮沈家的!生意这边有我,武昌府和附近的家居床垫的生意,都有严家来全权接手。你们不用直面对上何家沈家,只用拿些分红就行!都交给我!”

得他如此支持帮衬,顾楚寒起身对着他拱手,真诚的致谢。

严俊风忙起身扶起她,一下捏到她胳膊的伤口上。

顾楚寒疼的嘶牙一声。

“你的胳膊怎么了!?”严俊风一惊,就要看她的伤。

“二姐的药以血入药,割了个小口。”顾楚寒不在意的解释。

严俊风仔细看她神色,不像是被人伤的,点点头,“你二姐那里……她的亲事,我也会帮忙看着!以你家的如今地位,你二姐完全不愁好人家!你也不用担心!”

“我二姐一定会找到更好的!”顾楚寒目光阴寒坚毅道。

严俊风拍到她肩膀,“对!”

那边顾苒娘很快做了小菜,煮了韭菜疙瘩汤。

“饿坏我了!”严俊风端着碗也不客气,就着菜,呼噜噜吃了整整一大海碗,还有些意犹未尽。

顾苒娘煮的多,把锅里的又用深口碗舀了一碗也端来给他。

严俊风朝她笑笑,赞道,“这韭菜疙瘩汤好吃!”

顾苒娘等着他吃完,收了盘碗筷子下去到厨屋里收拾。

严俊风还是去年的时候到白河县去见过她一次,温婉碧玉的一个姑娘家,如今再看她,身上那股韧劲儿却更加明显,更加坚韧,镇定,沉稳了。看来,经过这件事,她强大起来了!

顾楚寒知道他怕是连番赶路,让他歇息会,回去睡觉。

严家在武昌府不止一个宅子,让他们也都搬到严家院子去,“也安全一点,防止他们再动手!”

如果她们搬到严家,等于严家站在她们这一边,呈庇护之态,很有可能要跟沈家对上了。

看她犹豫,严俊风笑道,“商场如战场,严家在武昌府占据一席之地,早和沈家对上多时了!再多加一点也不怕他们!沈家有人在朝为官,我严家也有自己的门路和关系,不比他沈家差了!”

他的笑容里是强大的从容自信,顾楚寒也怕沈家再狗急跳墙,这租住的小院实在难以抵御,再有何家来闹事,也是挡不住。跟顾凌山,顾苒娘商量完,点了头同意下来。

因为没住几天,东西不多,人手多,当下就收拾了东西,随着严俊风连夜搬到了严家的院子里。

“这院子是我当初特意买下的,不仅临水,景色好,难得这院子里还有一颗百年老梅树。先洗梳了歇下,明儿个我带你们看看!”严俊风送几人安置。

换到严家院子里来,虽然是借住,顾苒娘也是安心了不少。起码这院子里有不少下人,还有严俊风的护卫,沈家的人就算再下手,也不会那么轻易得手了。

几个人也都睡了个安稳觉。

天不亮,沈家老太爷和沈老夫人礼佛回来了,回时就已经把家里事情弄清,到家又听这两天的近况,沈老夫人阴沉着脸,照着沈二夫人脸上就是一巴掌,“跪下!”

“娘!?”沈二夫人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现在是顾家对付沈家,为什么要打她!?

绣球的因由内幕没有说,沈老夫人也猜到了不寻常,“沈漪做错事,是你这个做娘的教女无方!”

沈二老爷看着,也忙跪下,“爹!娘!本来没什么大事,就因为那两道雷,劈中了绣楼和主屋,现在这件事被顾家肆意宣扬造谣生事,难……难以解决圆满。”

“你个孽障!你还说没什么大事!?”沈老太爷怒斥。

沈二老爷顿时不敢再多说,只说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苏荩不愿出手帮忙。

苏荩等他们把话都说差不多了,过来给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见礼,也辞行。

“荩儿……”沈老夫人满眼不赞同,蹙着眉唤他。

苏荩神情淡然不变,“此事我理应避嫌。”

他来做,的确对外说不过去。苏老夫人只是想他不愿帮忙,心下很是不虞。

沈老太爷摆了手,“却也不用急着走,多住几日!外祖很久没有跟你对弈,听你弹琴了!”

“是,外祖!”苏荩应了声。

而厉害的道士,沈老太爷也已经找来了,这事只用再做出些异样。

当夜,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就飞檐急追,在武昌府开始捉妖邪。

法器祭出,凭空大变活人,平地起火,一枚金钹直接把硕大一个人形黑色长毛的东西压在底下,道士就坐在金钹上面念咒。

本就有人看见,等到白天,更多人看见,还听见那金钹下有东西正疯狂的往外冲击,还时而顶撞的金钹离地面,道士发功嘭的下再盖紧。

众人围了几圈,指指点点,不敢靠近。

有胆大的出声问他,“这个道士!你这金钹下是啥东西啊?”

道士长须长眉,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仙风道骨,睁开眼,淡然的对着众人解释,“这邪祟手上沾了不少人命,我一路追踪它到此地,本以为又要被他溜走,却不想吸取了世家精气,强行进阶,遭了雷劫,这才被我拿下。”

一听他说邪祟,又是遭了雷劫,还多少人命,吸了世家精气,立马就有人联想到沈家被雷劈的事,“这真是邪祟不成?难道沈家遭雷劈,是劈它的?”

“我也听说过雷劈小妖,雷劈小鬼的话!你们看这道长,可不像半桶水的样子!”

道长念动咒语,周围起了一圈红火,金钹下的冲撞又激烈了。

越来越激烈,从激烈变成动静越来越小,到最后消失不动,火圈也慢慢熄灭。道士飞身而起,扔出几张黄符,瞬间包裹住金钹下的东西,只变成拳头大小,被他拿在手中。

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不少人都信以为真。

道士并没有去找沈家,只看着沈家说了句,“这家时代累积的精气倒是被这东西吸取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强行进阶引来雷劫了!”说完拿着那团东西,飘然而去,离开武昌府。

众人一下子议论开了,难道真的是邪祟在沈家,所以才引来了雷劫!?那就不是雷劈沈家了!?

沈家又借机引导流言,沈漪抛绣球,何旌之接绣球,阴差阳错不过是上天注定的夫妻缘分,而顾苒娘与何旌之也有缘,沈漪愿意自降位份,正妻之位让给顾苒娘,只是顾苒娘心生恨怒,坚决不同意。

又有人站出来说是看见了前两天沈若尘和沈漪何旌之到顾家住的小院去求,出门的时候,沈漪与何旌之衣摆上都有跪的尘土印记。

顾楚寒冷呵了声,“洗白还不忘把顾家往泥地践踩,真以为这样就洗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