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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傅恒一愣,心中暗自好笑,好个没脾气的丫头!趁着她行礼,傅恒将剩下的三块奶饼吃干净,才施施然道:“起身吧。”

若翾蹙眉,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都说富不养三爷,古人诚不我欺!”

走近了瞧,傅恒能看见若翾脸上细小的绒毛,他纳罕道:“哪三爷?”

若翾向后退了三步,抬起下颚,垂下眼睑不看傅恒,“回国舅爷的话,岳父老爷、姑爷、舅爷便是三爷,如同您这般的舅爷,自然是养不得的。”

傅恒闷笑一声,方才他匆匆从养心殿赶过来,正要进去便瞧见前些时候见过的小宫女端着一盘奶饼脚步轻快地出去,一时起了心思便跟了上来,还吃了她的果腹之物。

“莫要如此小气嘛,你想吃什么?爷去给你要。”傅恒负手,垂首看着若翾。

若翾摇摇头,“奴才谢过国舅爷,不敢偏劳您,奴才告退。”

傅恒挡住宫门,“诶,这可不成,说说看,想要什么?”

在思齐后头站了三个时辰,若翾此刻是又饿又累,斗智斗勇,无力同看着四下无人,只一个傅恒,便坐在游廊边上,揉了揉酸痛的脚踝。

傅恒见她背对着自己坐下,便自去小厨房取了一碗奶皮,“这奶皮的滋味可比奶饼好多了,算是我借花献佛,小翾就莫要生气了?”

若翾皱起秀气的眉,并不接那奶皮,站起身对着傅恒纳了个福,“宫中规矩森严,奴才不敢接国舅爷的东西,奴才该回去了,告辞。”说完,脚步匆匆地出了宫门。

傅恒端着那碗奶皮,蓦地有些失落,直到那抹蜜色身影消失在宫门拐弯,方才施施然进了重华宫,寻了位置坐定。

过了四月,天气越发热起来,清瓷自胭脂紫地粉彩水丞之中舀出水倒在砚台里,细细地为弘历研墨,“今岁春旱,葭州、怀远两县受灾尤为严重,所幸万岁爷及时决断,赈济灾民。”

弘历揉了揉眉心,“赈济灾民只是一时应急之策,再过几日是大吉之日,命太常寺、礼部准备黑龙潭祈雨大典,若是上天怜恤,得以降雨,那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清瓷蹙眉,心中愁绪一时涌上眉梢,她伸手按上弘历的额角,轻轻地为他揉捏起来,“万岁爷这阵子当真是消瘦了些。”

弘历握住她的柔荑,阖上眼睛,“前朝不顺,后宫也未必安宁,今日太后又召见朕说起嫡子之事,自从永琏坠马早殇之后······”他低低叹息一声,一向傲气凌然的帝王眉目之中现出难得的失望和疲惫。

清瓷看着弘历的背影,一时也失了言语,正要说话,黄德寿走了进来,打了个千儿道:“皇上,九卿到了,现在正在养心殿外等候。”

弘历颔首,收敛了面上的闲适与散淡,当即正色,“让他们进来。”

清瓷行了蹲安礼,“如此,奴才便告退了。”得了弘历的允准,她过了穿堂,一路出了养心殿。

巧慧早已在穿堂外等候,见她出来,撑起一把油纸伞,“日头大得很,主子仔细身子,咱们回钟粹宫吧?”

清瓷抬头看看天际,明媚的阳光却照不暖她的身子,她的手心一如往昔的寒噤噤的,明黄色的琉璃瓦反射着日光也让她有些晕眩,撑着虚乏的身子,她摇摇头,“不,咱们去拜访皇后娘娘,方才万岁爷说的话······”她轻轻嗽了一阵,总得想个法子告诉皇后才是啊。

养心殿内,雨过天青色的掐丝珐琅冰鉴吐露丝丝清凉,弘历转动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扳指上铭刻着的行书烙印在他指尖,留下淡淡的凹痕,“今岁自三月以来,大旱不止,此乃朕为政之过错,自即日起,改山东河道为运河河道,衮沂曹道分巡衮、沂、曹三府,主管河工之事。”

众臣拱手道:“皇上英明。”

弘历站起身,负手而立,沂河流域是为山东省境内的一条大河流域,沂河每岁春末夏初总有洪涝之灾,若能兴修水利必定能造福山东省境内民众,弘历凝眸,欣长有力的手指划过山东行省地图,浓眉皱起。

九卿才告退,吴书来脸色难看、两股战战的走了进来,行了双安礼,“奴才请万岁爷安。”

弘历自堆积如山的折子里抬起头来,吴书来日日在御前行走,自然无需如此严苛地行礼,他蹙眉,“可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