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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弘历命人将那油画装裱了,亲自手书‘令妃’二字。扭头看见她诧异的目光,弘历握着她的手,“这组画的名字朕已经取好了,就叫《心写治平》,圣人有言‘身修,家齐,国治,天下平’,你是朕的家人,朕自然要让你入画。”

若翾眼眶微红,此刻方知弘历之心,她垂首,磨挲着他的袖子,袖口的三色平金纹样深深的烙入心口,一时默默无言。

弘历微笑,两人握着手走出启祥宫。

若翾纳罕道:“奴才方才瞧见只有四幅画,万岁爷不是说《心写治平》是家人的画吗?”

弘历看着远处,“正因如此,朕才须得细细考量,唯有朕觉得合适之人方可录入,诸如愉妃、怡嫔之流,是不可能入画的。”

若翾哑然,到底没有深问。

两人携手漫步于御花园之间,新春的第一朵迎春悄然盛放,若翾捻着那细弱的花枝,听弘历絮絮的说话,方知两心依偎之处,便是归处。

一路行至养心殿,弘历坐在宝座上,早有小太监将折子送来,一如从前般的,弘历批折,若翾便在一旁研墨。

弘历将一本自己所写的手札递给她,“多看书,免得连自己封号的来处都不晓得。”

若翾撇撇嘴,弘历的字遒劲有力,她下意识学了,却不得其间真谛,益发来了兴致,非要学得几分才要罢手。

二人静默相对,偶一抬首对视之间,俱是脉脉的温馨之感。

翻开手中的折子,弘历眉间的褶皱越发深了,原来昨夜子时鄂尔泰居然病逝于家中,“鄂尔泰乃是鄂党中人的主心骨,如今一旦逝世,维持了近十年的制衡局面,只怕是要打破。”他低低叹息一声。

若翾停笔,“奴才却以为不破不立,旧人总要离去,新的一代便要成长起来。”

弘历脸上的笑意扩大,这话说得真是太得人意了,他走到若翾身后坐下,探头看她写的字,嗤笑一声,“东施效颦!”

若翾蘸了蘸墨,并不为这话伤心,“奴才早晚能写好,届时便是真正的西子捧心,再不叫万岁爷笑话。”

她脸上那点执着稚气引得人心头大动,弘历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你说得对,朕原本也是意欲将鄂党中人一一剪除,首当其冲便是鄂尔泰,如今他自去了,倒省得朕许多手段,如今军机处又空出一位,朕便能再往里头安排一人。”

他在她耳边说话,并不希望她作答,只是想将心头那些不能说与旁人听的话说给一个自己愿意与之分享的人听,她也果然不问不言,做个安静的聆听者。

待写完一页纸,弘历收回手,“朕将这几本手札都赠予你,你可要好生练习,莫要负了时光。”

他这么说话,当真与家中的西席先生别无二致,若翾心中嗞哒他一句,面上依旧是恭肃严整的模样,对着弘历道了声谢,“有万岁爷的手书为字帖研习,奴才岂能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