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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直直地看着翊坤宫墙上的画,那画上的孔雀有着美丽的翎毛,每一根都像利剑似的怕人,“颖妃,好像知道咱们害死十四的事儿了!”

哐啷一声脆响,是晗秋手中的茶杯打碎!杀害皇嗣,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别说皇后,永和宫上下都保不住!她急忙跪下,“主子,您得想个辙儿啊!”

苾芬一脚把晗秋踹开,“闭嘴!本宫一点也不怕!”她紧紧地握拳,不让人瞧见她颤抖的手,“一点也不怕,十四阿哥是病死的,不是本宫下药!颖妃听了只言片语,算是证据吗!”

你不怕,我怕啊!

愉妃身如筛糠,她怕死了,这件事万一给皇上知道了,永琪这辈子就毁了,不!这不成!“皇后娘娘,只能乘机杀了颖妃了,颖妃现在不会说,早晚有一日她会说的,到时候,咱们可就全完了!”

苾芬重重地坐下,她伏在榻上,额角沁出冷汗,时机!什么是最好的时机呢?她蹙眉,细细地思索着,“听太后娘娘说,二月份,皇上会带着众妃到南苑去一趟,到时候,一定要除了颖妃!”

愉妃眼中显出一点亮光,她急忙抓住苾芬的裙角,“会不会太迟了?”

苾芬顾不得抽回自己的衣裳,“不晚,在宫里动手给人瞧见了,又是把柄,死在行宫里,那就像孝贤皇后似的,只能怪她自己倒霉了!”

愉妃瘫软在地,重重地喘息着,她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泥淖之中,离不开,只能任由自己沉沦,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延禧宫这边,若翾摘下卧兔,理了理鬓发,“忻嫔这几日如何了?”

忍冬命小宫女端来了热茶,请了若翾、陆湘漪入座,“回贵主的话,忻主子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人也清醒了,劳您惦记着。”

若翾接过茶,抿了一口,当即皱眉,“广储司的这班人实在过分,忻嫔虽然病着,到底也是正经主子,这都是送来些什么东西!”

这茶叶是旧的,喝到嘴里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儿,虽不重,到底也不是主子用的东西。陆湘漪搁下茶盏,也觉不妥,“此事是我疏忽了,当归,你去内务府跑一趟,忻嫔嫔位上的东西,都给取回来。”

当归福身,“是,奴才这就去。”说完,缓步退出了延禧宫。

若翾和陆湘漪进了寝殿,忍冬打起帘子,思璇的精神瞧着好了些,脸上也有了红润的光泽,只是依旧消瘦,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越发显得纤细。

都是失去过孩子的人,若翾更能明白思璇的痛楚,伸手帮她理了理鬓发,她才二十六岁,如花一般的年纪,却成了这副模样,“好生照顾忻嫔,缺什么少什么,打发个人到储秀宫说一声,本宫回去了。”

忍冬福身,“奴才多谢贵妃娘娘、庆妃娘娘。”

若翾点点头,方才和陆湘漪一同出了延禧宫。

二月里,弘历及众后妃往南苑春猎,春猎只是仪典,为的是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万物繁茂。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是万物生长之时,自然无需动用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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