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苾芬冷下眉目,浓重的不安划过心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翾轻轻一笑,素手拂过眼角,“娘娘又误解奴才的意思了不是?奴才今年已然三十有九、娘娘亦四十有八,人生时光匆匆如水,来日之生死,今日如何能定?若是明日,你我二人其一忽然暴死,这不就再无机会了吗?”

她的声音虽轻,在场的五人却听得一清二楚,一时众人神色皆都一变,目光之中俱是惊疑之色。

半晌之后,倒是陆湘漪笑道:“贵主一向爱玩笑,今日乃是皇后娘娘生辰,贵主何出此言呢?委实不吉利,该罚该罚。”

若翾望向苾芬,“瞧我,又失言了,想是醉了,自罚一杯,请娘娘见谅。”

苾芬哼了一声,“你大约是真的醉了,散了吧。”说完,兀自离席。

若翾站起身向其余四人道:“皇后娘娘是没了兴致了,本宫也告辞了。”说完,脚步轻轻地出了戏台,自桥亭一路回了后殿。

皇后生辰,弘历依着规矩送下赏赐,在高旻寺行宫停驻了两日,便接着向南而去。

若翾站在青雀舻的甲板之上,风拂动她的披风,星夜无月,身后响起脚步声。“容嫔来得好早。”

伊帕尔汗一席白色真丝民族装,发髻亦是族人发式,一时沙枣花香满溢,她道:“已经是闰二月了,她活了这么久,你还不动手!”

若翾并不看她,只是淡淡道:“还不到时候,眼下还缺一些人。”

“谁!”伊帕尔汗疑惑道:“是谁,让你这样等?”

若翾垂首,把玩着手指上的闻香玉扳指,“朝鲜使臣,我要让她这份脸丢到朝鲜去,若不是暹罗人这次不来,这出戏,我会让它更加热闹。”

伊帕尔汗满意一笑,“贵妃娘娘果然心狠手辣,若是盗窃之名传入邻国,邻国必定会载入史册,来日后人评说,这样一位有盗窃之嫌的皇后,那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有如此臭名,太后再想保住皇后,为了顾惜大清颜面,她也只能放弃皇后了。”

若翾这才看向她,“我本就是意欲如此,事,非得做绝了,才能无回圜之地。”

乾隆三十年闰二月十六,弘历一行抵达杭州。

巨大的安福舻之上,弘历身着明黄色朝服,左侧乃是自朝鲜进贡的使节李昭等几人,右侧是以傅恒为首的一众亲贵大臣。

李昭站起身,“臣属封我朝陛下之命,携贡入朝,愿大清皇帝福寿安康、大清江山永固。”

弘历面上带着威严而不失亲和的笑意,他早已看过上贡贡品的单子,贡品分为皇帝和皇后的两份,按照往年的惯例,皇帝的供奉入内务府,皇后的贡品按照后宫位分一一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