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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仲宁戳了戳丛喻舟:“哎,你有没有觉得,随哥变怂了?”

丛喻舟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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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哥不是变怂了,是坠入爱河了。”

**

寂白请厉琛喝了奶茶,谢谢他给自己送资料,奶茶店出来,两人道了别。

寂白还没来得及骑上自行车,装参考资料的口袋就被人夺走了。

她回身,看到谢随已经将参考资料翻了出来,资料很丰富,有笔记,也有勾画过重点的教辅资料。

“你...还我!”

“这么紧张做什么。”

谢随退后了两步,没让女孩够到他手里的资料。

“谢随!”

寂白有些急了,像是生怕他把这些已经用旧的笔记本扯坏似的:“你快还我!”

“他干嘛给你用过的旧书?”

“这是大学自主招生的备考资料,很重要的。”

谢随拿出笔记本,才看到本子的页眉印着S大的字样。

“你想考S大?”

谢随皱眉望向她:“全年级前几名都不一定能考得上那所大学。”

寂白当然知道,S大是国内一流的名校,她成绩不算太坏,年级上排前三十名左右。

以她现在的成绩,要考S大几乎没有可能,所以她才要努力啊,不仅要冲刺高考,还要试试S大的自主招生考试,一年多的时间,肯定来得及。

谢随看着S大几个字,稍稍愣了愣神,参考资料袋便被她抢走了,她小心翼翼将资料袋装进了书包里。

谢随好像已经没有了争抢的念头。

寂白看了他一眼,他迎着夕阳,垂着漆黑眸子,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随,你怎么了?”

谢随问她:“为什么想考S大,因为那男的也在S大吗?”

“说什么呀,我就想考个好大学而已。”

“这种名牌大学出来,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这我怎么知道呀。”寂白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几千上万,如果专业不错的话,好几万也是有可能的。”

“老子现在一晚上就能挣几千,如果车轮战的话,好几万都有可能。”谢随说:“你觉得这样...不比你花几年时间念大学好?”

他眸光很深,这些话说出来,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底气。

寂白停下脚步,望向他:“谢随,你能打一辈子拳么,等你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打不动了,赢不了了,又该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谢随舔了舔后牙槽,固执地说:“有了钱,我就可以用钱生更多的钱,总之,你跟着我,绝不会受苦。”

“......”

一阵风飘飘地拂过脸庞,带来隐隐的花香,有樱花瓣从树上纷纷洒落,温柔地缀在少年的肩头。

“钱真的很重要,但是人却不能为之而活。”

寂白轻轻地叹了一声,认真地看向谢随,柔声说:“谢随,等你走出轻狂年少的那一天,你以什么安身立命?”

谢随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女孩骑上自行车,歪歪斜斜地远去了。

那天晚上,谢随一夜未眠,他坐在窗边,默然地看着城市阑珊的灯火。

女孩的话无数次地敲打拷问着他的心——

等你走出轻狂年少的那一天,你以什么,安身立命?

**

那天早上,丛喻舟来学校,意外地发现,谢随竟然没有蒙头睡觉,他翻着英语课本,皱着眉头,艰难地拼出了第一个单词。

丛喻舟无声无息地坐下来,目瞪口呆观察谢随,确定他是真的在努力地拼写单词。

蒋仲宁几人也围了上来,诧异地盯着谢随的“怪异举动”。

丛喻舟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随哥在梦游。”

谢随看也没看他,伸手按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扭向旁侧,继续拼写:h-o-。

“不是,谢随,你哪根筋没搭对,居然在学习了?”

谢随放下英文课本,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睨了少年们一眼:“我要考S大。”

此言一出,几个男孩都傻了。

“你说的S大,是S大挂名的那个职业技术学校?”

谢随反手一本书砸向丛喻舟,被他敏捷地避开了:“嘿嘿,开个玩笑。”

“S大就是S大。”

“不是,随哥,你到底睡醒了没有啊。”丛喻舟坐到他身边:“你知不知道,考S大要多少分?”

蒋仲宁继续说:“就算是咱们年级第一名,都不敢断言一定能考得上S大,你这成绩...”

谢随问道:“需要多少分?”

丛喻舟摸出手机查分数线:“去年是688。”

蒋仲宁将脑袋凑过来,问道:“那随哥差多少分?”

丛喻舟戳了戳计算器:“随哥...差680分。”

“……”

“随哥,你上次期末考,就考了8分啊?”

“你随哥没交白卷就不错了,唯一参加的数学考试,选择题还蒙对了8分。”

男孩们没忍住,笑了个东倒西歪,谢随懒得理他们,埋下脑袋,认认真真地拼写单词。

学习这种事,有些人是有心无力,有些人是有力无心,谢随属于这两者都占齐了,一则他的确是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数学函数,觉得头皮发麻;二则,他放学之后要去打拳挣钱,有那些富家少爷约赛车就去跑跑拉力,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累得倒头便睡。

尽管如此,谢随还是每天挣扎着和席卷而来的困意作斗争,上课抬起脑袋,望着讲台上的老师。

他欠了这么多的功课,想要一时赶上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老师讲的什么,他完全听不懂,但很多时候,即便是听不懂,只要他在听,那他就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这样的话...…

即便希望渺茫,但总归有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周末,谢随去了市图书馆,准备借两本有翻译对照的英文读物看看。

阅览室人很少,谢随刚从书架边出来,就望见了坐在靠窗桌边的男女。

寂白穿着浅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敞开的鹅黄色线衫,头发梳成了清新的马尾辫儿,阳光倾洒在她白皙干净的脸蛋上,漂亮的瞳子无比剔透,睫毛闪闪发亮。

她翻开了作业本,向身边的厉琛请教问题。

谢随背靠在书架边,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波澜,他揉了揉鼻翼,转身想走,不过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少女清朗的笑声。

胸腔里的怒意一瞬间涌上了头顶,谢随转身朝他们走了过去。

当他坐到寂白对面的时候,女孩正拿着笔埋头写算式,并未察觉异常。

谢随推了推椅子,将那一双大长腿交叠着抬到了桌上,顺带从包里摸出了烟,点燃。

端的是一副大佬的做派。

厉琛皱眉:“同学,这里是图书馆。”

“谁他妈跟你是同学。”谢随的语气相当不善。

寂白清澈的眸子扫了他一眼,谢随下颌微挑,大大方方地与她对视,昭示自己的嫉妒和不满。

寂白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道:“谢随,腿放下去。”

她声音很柔,就像笼着一层薄薄的纱。

谢随舌尖抵了抵后牙槽,顿了约莫四五秒,终于还是听话地把那双长腿收了回去。

手里的烟只是燃着,他也没抽,看到寂白不满的目光又挪到了烟头上,他只好起身走到垃圾桶边,忿忿地灭了烟头。

谢随斜倚在书架边,抱着手肘,皱眉远远望着两人。

厉琛小声问寂白:“你认识他?”

“嗯,是我同学。”

厉琛抬头望了望书架边的谢随,眸色里带了些许复杂的意味。

半个小时后,寂白去书架边还书,谢随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最后一个书架的隔层边,按在书架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扫进来,正好照着他浅咖色的瞳子,格外通透。

寂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紧张防备地看着他。

谢随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女孩,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情绪。

寂白被他这样看着,不知不觉间,耳垂泛红了。

“谢随,你放开我。”

寂白压低声音,又防备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

她推了推他,没推动,反而让他攥住了手腕,粗暴地按在了头顶。

这个姿势,令她整个身子无所阻拦地紧贴在了他的身上,隔着单薄的春衫,他身体的热力传到了她的身上。

寂白额间渗出了汗。

“你和他在干什么?”谢随声音很沉。

“你不是看到了吗?厉琛在帮我补课。”

两个人的确是在复习功课,没有做别的事情,但谢随就是吃醋,就是嫉妒,看到他们在一起,他简直要气炸了。

“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他脸色低垂,眸色暗沉:“不要和他接触。”

“谢随,你能不能别这样,很过分啊...”

这个要求过分吗,或许是她没有见过自己更过分的一面。

谢随凝望着她的唇,良久,他忽然闭上了眼睛,吻了下来。

这一个吻,寂白完全没能闪躲开,她的手被他桎梏着按在头顶,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凑近了自己,含住了她的唇。

他的嘴角干燥而柔软,颤栗地包裹住了她的下唇瓣,带着轻微的濡湿感。

寂白能听见自己和他心跳交织着,就像一曲狂乱的交响。

“唔...”

她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努力让自己侧开脸,而谢随单手捉住了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捏着她,逼迫她张开了嘴,迎合着他的到来,他试探性地探出了舌尖...

舌尖一阵刺疼,他被咬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谢随睁开了眸子,冰冷锐利的眸色已经被软化了,现在的谢随,眼神里浮着柔情,脸颊也带了不自然的绯红色。

身下的女孩别开脑袋,鼻尖蹭着他的脖颈锁骨,呼吸很轻很柔。

“咬我?”他薄薄的唇上带着一丝血迹。

“......”

她眼睛蓦然变红了,漆黑的眸子湿漉漉的,委屈地将视线侧向窗边:“谁让你这样…欺负人。”

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对她做那样的事。

谢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他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寂白连忙捂住了唇。

“小白…”

就在这时,有人经过书架边,寂白立刻与他拉开距离,假装无事发生。

在那人离开以后,谢随心疼地用鼻尖刮了刮她的侧脸,亲昵了几秒,不舍地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

寂白一个人站在书架边,缓了很久很久。

阳光里从落地窗倾洒进来,空气里翻飞着无数尘埃,寂白回过头,看到架子上放着他遗落的几本中英文对照名著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