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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幼崽标本,深吸了口气打着手电筒去寻找这个房间的门。

标本室面积很大,走了许久才看见了尽头,靠近墙壁的一个玻璃标本柜被打碎了,玻璃碎了一地,一株植物粗壮的根茎在此处扎根,汲取着玻璃柜中残余的粘稠液体。

左下角的电子屏也被打碎了,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这株植物已经长得十分庞大,大腿粗的枝条都向着墙壁上的一扇门生长,金属门是敞开的,但门口的空隙已经被粗壮的枝条全部堵死,根本走不出去。

白楚年努力扒着枝条的缝隙向下一个房间窥视,对面也一片漆黑。

“厄里斯,你回去看看之前有电闸的那个房间,是不是跳闸了,怎么这么黑。”

“为什么要我去?”

“哦哦,我懂了,你怕黑。我要去告诉人偶师。”

厄里斯跳起来:“我不怕。开电闸而已。”他转身就走。

厄里斯回到安检通道门口时,人偶师在检查药剂柜里的药品,兰波在嗅闻尸体,翻找他们衣服里的东西,他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原路返回去,表现出不以为意的样子。

人偶师拿起一瓶浓氨水端详,随口与兰波攀谈。

“在华尔华制药工厂那次,我以为你会不惜一切杀死永生亡灵。”

兰波头也不抬:“我会的,在杀死某些碍眼的东西之后。”

“可他伤害了你的使者。你如此记仇,在等待什么?”

“伤害小白的不只是它。”

人偶师微微哼笑:“不报复,不像你的性格。”

兰波直起身子,坐在尸体旁边,手懒懒搭在鱼尾曲起的膝头:“我要让小白作为人的经历完整,否则他会永远对人类充满幻想。他被伤害得还不够多,我心疼他,却也只能由着他来。他充满热情,这是我天生缺少的,也是我喜欢他的理由。永生的秘诀是足够冷漠,你应该也有体会。”

人偶师听罢他的话,有些意外,转过身拉过椅子坐下,专注倾听起来,并适时地插一句话:“实验体会被人类排挤是种必然,因为强大而数量少。只要数量足够多,被排挤的就是人类,弱小脆弱又全无信仰敬畏的生物靠着数量制霸全球,还沾沾自喜,看着就让人恶心。”

兰波轻轻用指尖卷了卷发丝:“没错。人类是千万年前被海族驱逐上岸的败者,除了会破坏没什么用。偶尔有那么几个有良心的,数量可以忽略不计。”

两人相谈甚欢。

人偶师靠在椅中,骨节分明的手绅士地搭在膝头:“看来,我们这边更适合您,考虑一下吗。”

“你不懂。”兰波不置可否,朝远处小白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的情绪在感染着我,让我真切地知道我活着。我怎么能让他失望。比起我曾经想要的,我更希望他一生热情不灭,悲悯不移,所有恶念杀戮可以全都沾染在我手里,”兰波悠哉抽出匕首,重重倒插在尸体上,懒洋洋道:“我可不在乎。”

远处的墙角,白楚年叫了他一声“老婆。”

听见召唤,兰波朝人偶师竖起食指,挡在唇边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靡丽阴郁的眉眼加上生有蹼的修长手指,颇有神话中塞壬海妖蛊惑人心的魅力。紧接着,兰波换上一副纯良温柔的圣洁眼神,顺着墙壁飞速爬过去。

“来辣。”

——

兰波刚走,房间里的灯忽然亮了,一些电子设备重新运转,接连发出滴滴声。

一颗头突然从安检通道的铅帘底下伸出来,人偶师侧身瞧他,厄里斯歪头道:“我刚刚去把电闸打开了,真奇怪,冰柜里的无头尸体没了,里面可干净了,和新的一样,不知道是谁擦的。”

“怎么会。”人偶师闪念一现,即刻转身,发现刚刚被兰波倒插匕首的尸体竟然消失了,匕首上还残留有一些污血。

人偶师迅速退后,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枪,朝匕首的刃崩了一枪。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过后,匕首旁跌落了一个圆头圆脑的雪白婴儿,缓缓从透明状态现身。

比墙还白的婴儿背上长着小小的蝙蝠翅膀,尾骨延伸出一条黑色的心形的恶魔尾巴,它没有五官,整张脸上只有一张嘴,吐着猩红的舌头,嘴里正在嚼着最后一块儿尸体肢块。

他身上的弹孔慢慢愈合,自顾自地爬到匕首边,用小舌头一点点舔净刀刃上的血迹,嗦得滋滋有味,尸体和血迹被他舔得一干二净。

人偶师才意识到,从大厅进来后空无一人,没有血迹,甚至本该有人工作的地方连指纹也找不到,都是这个怪物吃完了尸体,把台面舔净了。

——

兰波循着白楚年的召唤往他身边爬去,白楚年正等着他,朝他挥挥手:“老婆过来帮我一下。”边说着边转过了身。

“a。”兰波骤停下来,看见白楚年背上趴着一个雪白的婴儿,婴儿安详睡在他肩头,头上鼓了一个淤青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