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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说道:“咱们荣国府,虽说名声好听,但是家里就那个样子,唯一指望的上的,不就只有三叔了?母亲回去后莫要再和三叔三婶过不去了。”

见王氏要反驳自己的话,元春复又说道:“母亲不要争辩,您的心思我都知道,只是三叔自己出息,这才受老祖宗们的看重。况且三叔三婶对咱们二房,算是不错的了。不说别的,当年若不是三叔为女儿奔走,女儿哪有今天?您当初还抱怨呢?可是现在看来,要是赐给了十二皇子,不说位分。如今大局已定,我看十二皇子还上蹿下跳的,将来不定还有什么祸事呢!说到底,还是三叔的眼光独到。”

听了元春话里的意思,王氏红了红脸,当初元春被赐婚的时候,自己的确在私下里和她抱怨了几句,如今看来,终究是自己妇人之见了。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但又知道母亲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嘟囔道:“若不是你三婶他们老是站在大房那一边,我也不至于和她们闹僵啊!”

元春闻言,心里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虽然这些年不在家,但是在回家待嫁那段日子里也有所耳闻。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但是她还是有几分不满:母亲成日里关注着这些蝇头小利,斤斤计较。结果是四处不讨好,得罪了这个又得罪了那个。

也难怪三婶懒得搭理母亲,反而和大伯母关系要好。

但是说到底,王氏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母亲,她的举动,除了为自己谋利,余下的,都是为了二房她的几个孩子。

元春仍然记得,当听闻自己被送进的不是预期的十二皇子府,而是九皇子雍王府时,父亲脸上的失望之色。三叔自认为自己已经尽了心力,又只是个隔房的叔叔,自然不好插手;大伯父贾赦也觉得有些丢人,当初送自己进宫去也是他默认的,只是没料到自己兜兜转转,若是当初没进攻,嫁的也就是这档次吧!

只不过现如今多了一道圣旨遮了羞罢了。

唯有母亲,虽然失望,虽然难过,但是还是打叠起精神来为自己拾掇嫁妆,和大伯父他们据理力争为自己争回了一份不简薄的嫁妆,还偷偷地塞了不少私房钱给自己。

好在老太太对自己有几分愧疚,三叔也默认了此事,自己这才能够风光地进门,在雍王府里立下根脚来。

因此,尽管知道母亲行事颇有几分不妥,元春还是不忍心责备她,况且听了王氏这番话,知母莫若女,她心里也听出王氏有几分妥协之意在里边了。

元春心里宽慰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母亲还是愿意为她做些牺牲的。

她随即又宽慰道:“母亲您也不必对三房低声下气的,不过不卑不亢,以礼相待罢了。左右都是一家人,还能有隔夜仇?况且现如今虽说女儿不得盛宠,但是除了皇后外,也没有其她人得宠啊!女儿到底已经在宫里立住了,皇后年纪也不小了,咱们的日子还在后边呢!”

王氏听元春这么一说,也不由遐想起来:是啊,好日子还在后边呢!到时候,宝玉有了出息,元春在宫里也有了造化,自己有了这一儿一女,谁还敢给自己脸色看?

这样一想,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也罢,不过是交好三房而已,我还是做的到的。”

元春虽发觉母亲的想头似乎有点不对,但是见她想得开,倒也不甚在意了。

接下来,母女两个又说了许多的私房话,王氏虽说不得丈夫喜爱,但是王氏秘传的许多美容秘方还是有不少的,她又在前段时间费劲心思搜罗了不少,通通都拿出来交给了女儿。

又从怀里拿出一叠子银票来,说道:“我特意取了五千两银子出来,特意兑成了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一百两的散钱,你先拿着,若是皇后娘娘允许,下个月我还会递牌子入宫的。若是到时候还不够,我再想法子送些进来。”

元春接过王氏手中的银票,没有推辞,入宫时日虽然不长,但是她手上散漫,宫里上上下下需要打点的也不少,加上她在王府里也撒出去不少,着实有些吃紧了。

说实话,若不是圣人批准了亲眷入宫看望自家姑奶奶,元春还要发愁该怎么往外边送出消息去。虽说自己知道家族在宫里有几个人,还是当年老太太见自己要入宫了,偷偷告诉自己的,但是自己是轻易不敢妄动的,生怕引起警觉。

母女两个又说了不少话,很快便到了离宫的时刻。

虽说有些不舍,但是想到若无意外,下个月想来母女还能够相见,离别之意算是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