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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去?”梁川笑着问道,“你也参与救人了,可以加一个最美女刑警的名号。”这不是讽刺,而是善意地提醒。

“不去。”秦桃笑了笑,“我心情不好,我妈以前也被这种事儿骗过,投了不少钱进去,我怎么劝她她都不听。梁顾问,我觉得她很可怜。”

秦桃说的很明显是那位要自杀的中年妇人。

“可怜么?”梁川摇摇头,他不这么认为,“你知道那个平台的年利率是多少么?”梁川刚刚坐在这边喝酒,四周不少好事者在旁边吹牛皮,梁川也听到了一些。

“多少?”秦桃显然不怎么关注这个。

“百分之五十,甚至还更高一点。”梁川回答道,“而且好像还是计算的复利。”

“这…………”秦桃微微张开嘴,这么高的利润额度,怎么可能。

“所以,连你这种平时不理财的人听到这个利率之后也觉得不可能,就不要小看那些专门玩这些的大爷大妈了。”

“就没人提醒他们么?”秦桃不解道。

“他们会骂那些提醒他们的人。”梁川摇摇头,“这可以用心理学的方式去剖析一下,人的任何行为,本质上都有着心理推动在里面。

有句话叫你难以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们其实并不适用这句话来形容,他们不是在装睡,恰恰相反,他们很清醒。

如果有人提醒他们这是一个庞氏骗局,他们会马上骂提醒他的人,然后摆出各种所谓的事实和道理去进行反驳。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他们不愿意醒来,而是害怕这些提醒他的人去到处和别人乱说,导致这个击鼓传花的游戏没人愿意给他们接盘了,这样他们就下不来车。

这是一场赌博,赌输的人,可能只有百分之三或者四的人只是天真的以为这只是理财产品,大部分人其实都心里有数,不过大家都认为自己是幸运儿,不会是最后的接盘侠。”

听到梁川的解释,秦桃愣了一下,显然有些难以消化。

吴大海那边接受好了采访,赶忙穿上衣服要了一杯热茶坐了过来。

“艹,冷死我了。”

“英雄。”梁川赞美道。

“少扯犊子。”吴大海摇摇头,“我刚听同事说,南京那边已经有人去围堵警局了,要求放出钱宝的创始人。”

“他们还执迷不悟?”秦桃愕然。

“他们想让那个人出来,继续骗,骗下一批接盘侠出现,然后他们才好脱身,这才是目的。”梁川一语道破他们的心理,然后道:“回去吧。”

因为吴大海和梁川都喝了酒,所以是秦桃负责开车,先将梁川送回到了冥店。

挥手和吴大海他们告别,等他们开车走后,梁川拿出钥匙准备开店铺门,却发现那位无头青年还是站在自己身后。

他的身体,看起来比昨日要单薄了许多,也就是透明了一些。

梁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打开门后,没关门。

青年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慢慢进来,上一次,他执意想要进来,被梁川低吼着赶了出去,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梁川随手找了一个戴着帽子的纸人,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丢向了店铺外面,

纸人很快燃烧干净,

无头青年的手中也出现了一顶帽子,他戴了上去,这样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的刺眼了。

有时候,梁川自己也有些奇怪,人间和地狱,到底有什么区别?

在人间,你能找到比地狱更可怕的恶魔,而这些恶魔,却是活人;

在地狱,你能找到比人间一些可怜人更值得可怜的人,而他们,却是亡魂。

“喵。”

普洱从楼梯口下来。

梁川在柜台后坐了下来,

手里拿起冰冷的凉白开,喝了一口,指了指戴着帽子的青年,道,

“说说吧。”

青年默默地跪了下来,他不是在跪拜梁川,而是做出着一种动作,然后其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手心里,双手向前平举,不停地呢喃和轻吟;

一时间,

一种阴森冷暗的氛围正在慢慢地凝聚,

很神圣,

却是一种扭曲的神圣。

梁川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此时此刻,

他确定了,

这些被偷去尸体的头,

到底拿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