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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奇怪。

岑鸢一眼就看到了林斯年,虽然不认识,但她也能够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再次把车门打开,她拿出装好衣服的纸袋走过去,轻声问了一句:“林斯年?”

林斯年被她喊到名字,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看长相,他的年纪应该和江祁景是相仿的。

岑鸢笑了笑:“怎么,害羞了吗?”

声音温柔,像四月的风,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急不躁的那种。

不会有任何不适,反而很舒服。

林斯年被她打趣的脸更红了:“那......那个......”

见他在称呼上卡了壳,岑鸢善解人意的提醒他:“你和我弟弟同岁,和他一样叫我姐姐就行。”

事实上,江祁景从未叫过她姐姐。

所以她想听。

想听别人这么叫她。

林斯年红着脸,乖巧的叫了一声姐姐。

岑鸢垂眸,低低的笑了会。

然后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他:“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林斯年接过纸袋,把衣服拿出来,大致的看了一遍。

很完美。

“没有......没有需要改地方,很好。”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怎样都是可爱的。

岑鸢有点想笑,但怕笑了,他只会更紧张,于是转移话题,问他:“你知道艺术系在哪吗?”

林斯年点头:“知道的,不过我们学校地形有点复杂,嘴上说不太好理解。”

“那可以麻烦你带我过去一下吗?”她笑容温柔,“姐姐请你吃饭。”

当然可以!

林斯年按捺住剧烈跳动的心脏,给她带路。

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还不能太好的掩饰自己的内心。

紧张到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好在岑鸢并没有注意到。

路上偶然提起,她要找的人叫江祁景。

林斯年愣住:“你找江祁景?”

岑鸢看到他的反应,问他:“你认识他?”

林斯年点头:“他是我室友。”

他犹豫了会,不太确定的开口,“不过你们......”

看穿了他的疑惑,岑鸢笑笑:“他是我弟弟。”

林斯年略微皱眉,又松展开,总之情绪复杂的很,他嘀咕了句:“难怪。”

岑鸢有些不解:“难怪什么?”

林斯年连忙摇头,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们是亲姐弟吗?怎么不同姓啊。”

岑鸢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也没戳破,只是温和的笑笑:“因为我和他不是在一个地方长大的。”

林斯年恍然大悟:“这样啊。”

没有问的更深。

江祁景是学雕塑的,平时这个点一般都在教室里。

林斯年直接带她过去。

里面很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穿着深色的工作服,正神情专注的给那堆泥巴雕刻形状。

风把窗帘吹开,阳光洒在他身上。

看上去不像平日里那般没温度。

艺术家似乎都自带忧郁气质,江祁景也是。

见他专注到来了人都不知道,林斯年轻咳了一声,伸手在门上敲了敲:“不饿吗?”

“不饿。”

他语气淡,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林斯年说:“你姐来了。”

捕捉到他话里的那个称呼,江祁景的手顿住,他回头看了眼。

岑鸢手里提着保温桶,站在那里,脸上笑容温柔。

江祁景眼神躲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把沾满泥的工作服脱了:“你来干嘛。”

语气疏离生硬。

岑鸢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桌上,打开。

“妈说你这几天瘦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正好我今天有点事要来你们学校,就顺便给你做了点你爱吃的。”

江祁景在旁边洗手,冷冰冰的拒绝:“不需要。”

林斯年眉头微皱,压低声音:“你他妈和你姐摆什么臭屁脸。”

江祁景故意甩了下手,上面的水溅到林斯年身上了。

他面无表情:“关你屁事。”

操。

岑鸢并没有受到影响,脸上笑容仍旧温柔。

她嘱咐江祁景:“还是要按时吃饭,不然对胃不好,汤是我炖了六个小时的骨头汤,记得喝完。”

想了想,她又说,“喝不完也没关系,硬撑对胃也不好。”

“行了。”江祁景打断她,“说完了吗?”

岑鸢点头,不烦他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推开门出去。

她走了以后,江祁景眼神落在门外,没说话。

一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某个拐角处,他才收回视线。

林斯年说:“你他妈也太不是人了吧,你姐那么远过来看你,给你送饭,你就这个态度?”

他冷冷的答:“她不是我姐。”

林斯年愣住:“什么?”

江祁景去拿筷子:“我不想她当我姐。”

当他姐有什么好的,连自己人生都没办法做主。

他们明知道,姓商的都是些什么人,亲儿子都可能随意遗弃的。

却还把岑鸢往里推,只是为了他们眼中的利益。